司馬勵來回看了看手中兩塊令牌,眉頭微微皺起。
童先生曾說父親所中之毒是北魏皇室的一種秘毒,這一點與趙三所說一致。這種毒藥產量稀少,輕易也不會流傳出來,別說是在大周,就是整個北魏也沒有幾個人可以得到。所以,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隨意說出這種毒來。
他後來在一個賊首屍身上搜到過一枚令牌,上麵刻著北魏鮮卑人的母語,他請人辨認,才得知那是皇室禦用的令牌,中間刻著的是一個“行”字!
他當時馬上就聯想到了那位自北魏來大周為質的三皇子慕容景行,但是卻一直覺得有些不合理。那慕容景行在洛陽幾乎是家喻戶曉的人物,他也曾遠遠看過一眼,他實在想不出這樣一個絕世佳公子會與父親有什麼仇怨。
剛剛聽這趙三所言,如果這北魏三皇子是想提早殺了父親未雨綢繆,似乎也有那麼幾分道理,但是大周朝能爭善戰之人不少,就那位前朝時與北魏對峙、後又與太祖皇帝結為異性兄弟的忠王穆琛便是朝野內外,罕逢敵手。
如此,他不是比父親更值得北魏警惕嗎?
他反複看著兩塊令牌中間那個碩大的“行”字,暗忖難道是這三皇子在大周得罪了什麼人?
這麼說來,他倒是想起當場行刺父親的那些人都自稱來自幽寒宮,受人委托才來行刺父親!
老實說,他當時並不怎麼相信。他對以從事秘密暗殺和掌握消息而名聞天下的幽寒宮,一直有所耳聞。幽寒宮雖然被稱為是大周第一的神秘組織,但是卻十分謹慎低調,向來明確規定組織內嚴禁接受任何跟皇室、朝廷有關的任務。
朝廷也因此對幽寒宮采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政策,兩下裏井水不犯河水。
一個擅斂財又十分清楚自己能拿什麼錢、不能拿什麼錢的隱秘組織,他不認為他們會輕易為了錢財自掘墳墓。
那些行刺之人恐怕是故意假借幽寒宮的名義刺殺父親!
敢如此公然構陷幽寒宮,又能指使動這些身手了得的人行刺朝廷一品大將軍,這個主使者必然是有些勢力的!
慕容景行隻是一個區區質子,聽說他因為生母是個漢人,因此一直不為北魏王庭所容!
且不說,這樣的人能否有本錢在大周的天下號召一批亡命之徒,便是這麼明目張膽的得罪手眼通天的幽寒宮,以他能深得周太祖另眼行看的本事,也不該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隻是這令牌……?
司馬勵腦海中飛快閃過這些念頭,又抬眼看了看明顯驚慌了的趙三,忽然揚了揚手中銀票道:“趙三,這些銀票怎麼回事?”
趙三看著那遝銀票,一時間駭的麵無人色。
“這、這些銀票怎麼會在這裏?”他下意識的結巴道,驀地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哆嗦著看向一旁被堵住嘴、圓睜雙目的同夥。
司馬勵見他如此,冷笑道:“怎麼,這些銀票不該被我們發現是嗎?你說指使你的人抓了你母親,以你母親的性命要挾你,那這些錢又是怎麼回事?”
“這、這……”趙三霎時汗如雨下,篩糠似的一句話也接不上來。
“這些是真正指使你害我父親的人給你的吧!”
司馬勵看著趙三的目光瞬間變得冷咧,寒聲道:“現在還不肯說實話嗎?你知不知道像你這樣膽敢謀害朝廷命官的人,可是要誅九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