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鍾後,他穿的西裝革履的出來,一身黑色的西裝西褲,將他渾身的氣質襯托得淩厲殺伐,已然沒有了先前的疲色。

童熙就站在樓梯口,等著裴堇年下來,伸手就拽住了他的袖口。

“我要和你一塊去。”

她不知道裴堇年要去哪裏,心裏那股不詳的預感越來越盛,好像就這麼讓他獨自走了,會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事。

那可能會對她造成巨大的悲痛。

裴堇年眼色稍溫,輕睨著她,低聲道:“童童乖,我剛接到電話,公司裏有加急文件要處理,不能帶你去。”

童熙立馬上前一步,態度強硬:“我不,我就要去,你要是不帶我,我就自己偷偷的跟著去。”

“童童聽話。”

裴堇年輕斥一聲,而後語氣又柔了下來,沉暗的嗓音裏染了幾許笑意:“總裁辦公還帶著總裁夫人,你這麼粘人,會被笑話的。”

“你……”

“乖乖在家裏等我,用不了多久我就回來了。”

裴堇年捉住她的手,在她手指上輕吻了吻,然後步伐急促的出門了。

童熙追到了門口,恰好看見裴堇年進了車庫,不消一會兒的時間,開著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剛出黑漆鐵門,車子便像子彈一樣衝了出去。

“別擔心,三嫂,三哥不帶你,肯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他不是說了嗎,是去公司處理公務的,你又不是找不到,別著急。”

溫糖糖挽著童熙的手,安慰她,安慰完了,接著又歎了口氣:“我真想不到白若溪會做這種事,你說背後指使她的人是誰啊,膽子也太大了吧,裴家白白對她那麼好了,簡直就是狼心狗肺。”

童熙一心都在擔心裴堇年的安危,她現在情緒很不好。

溫糖糖的話,就像是一根針一樣,狠狠的紮進了耳朵裏。

童熙扭頭便甩開了她的手,寒聲道:“狼心狗肺的人,又豈止她一個!”

溫糖糖被她臉上的淩厲之色嚇到了,怔了怔,佯裝無知的問:“三嫂,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呀?”

“我什麼意思你難道不明白?”

童熙一雙眼逼視著她,像是已然看穿了人的靈魂深處,“那天你在房間裏和閆庭深電話裏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溫糖糖驚住了,臉上那抹不自然的笑容僵住,然後緩緩的收回去。

童熙卻還不依不撓:“是他讓你住回裴家來的吧,讓你找機會拷貝三哥寫好的招標書!”

“我……”

溫糖糖啞口無言。

“經過上次的事,我以為你已經悔改了,沒想到,為了那個男人,你居然敢做出這種事來,這件事,我會一字不漏的告訴爸媽,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他們會不會,我就不確定了。”

話一落音,童熙抬腳便往主宅的方向去。

溫糖糖徹底的慌了,著急的追上去。

“三嫂,你聽我說……”

童熙哪裏肯聽她的,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眼見著主宅越來越近,溫糖糖徹底慌了,張口便低吼:“童熙,你給我站住!”

然而,童熙是打定了主意,兩人一前一後的追趕著,進了主宅。

那天,裴書厚發了好大一通火。

童熙在中途的時候從主宅離開了。

他們對於溫糖糖的處理辦法,已經不想知道了。

她回到小洋樓裏,空空蕩蕩的,隻剩她一個人,猶豫再三後,還是給裴堇年打了電話過去。

通了,但是沒接。

再打過去的時候,便是機械的女聲,提醒已經關機。

怎麼會關機呢……

裴堇年的手機,一直都是開著的,絕對不會出現低電量的情況,他的私人號碼,接聽的人除了家人以外,便是和他有過五年以上交情的合作夥伴。

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沒有關過。

那便隻有一個解釋,是人為了。

裴堇年可能發生了什麼連他親自應對都沒有什麼章法的事情。

童熙拿著手機,一夜沒有合眼,中間打過電話去,都是關機。

到第二天傍晚,她手機裏終於進來了一個號碼。

是謝式。

他告知,和裴堇年臨時到一個海島出差,手機沒有信號,現在是他開車到了很遠的地方,才和童熙通上話。

童熙要求和裴堇年說話,謝式那邊說了什麼,耳朵裏忽然竄進電流聲,接著便是忙音,好像上世紀的花白電視機。

再然後,徹底的沒了人聲。

童熙緊緊的捏著手機,喂了好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