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陳家大院
前院空地上擺著幾十桌酒席,上百賓客們吃喝喧鬧,一場婚宴正在進行。
大院門口停滿了馬車和轎子,幾十個車夫和轎夫正坐在一顆大樹的樹蔭下休息。
“今天真是個辦酒席的好日子,最近幾天連日陰雨,偏偏今天放晴了。”
“是啊,陳家大少爺娶親,附近有頭有臉的人物都過來慶賀,就連老天爺都成人之美。”
“陳老爺子剛剛升了官,大少爺又娶了個這麼漂亮的媳婦,陳家最近真是好事連連,咱們要是也能沾上點喜氣就好了!”
“唉,沾不沾喜氣倒無所謂,隻要不碰到麻煩就行!我聽說陳大少爺因為年輕氣盛,得罪了幾個江湖上的人。那些人放出口風,說是要在婚宴上取陳大少爺的性命!”
“趕緊閉上你的臭嘴!大喜的日子非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要是被陳家人聽到了,保準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院內走出幾個丫環,各自拎著酒菜餐盒,送到了樹下。這些拉車的、抬轎的早就餓了,看見有人送來吃喝,趕緊圍攏上來。
一個模樣俊俏的丫環說道:“我家夫人高興,特地囑咐後廚多弄了幾個菜,你們今天算是有口福了,快些吃吧,吃完了我們還要把碗筷餐盒拿回去!”
眾人歡呼一聲,立刻抓起饅頭碗筷,大吃大喝起來。
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車夫走到那俊俏丫環身前,用手摸了摸嘴上的油漬,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說道:“這位姐姐,我好久沒吃過帶油水的飯菜了,剛才吃得太急,肚子突然有些難受……”
那丫環壞笑了一下,說道:“看你這窮賤的模樣,恐怕天生沒有享福的命。前院正在辦酒宴,你可千萬不能進去。不如你自己到下人住的偏院去解決吧!”
年輕車夫露出為難的神色,說道:“我這樣子進去肯定被人打出來,還請姐姐帶個路吧!”
那丫環無奈,嘴裏埋怨了幾句,就帶著年輕車夫去了偏院。守在偏院門口的兩個家丁認得那丫環,並不攔阻,放他們進去了。
那丫環帶著年輕車夫走了一段,指著前麵說道:“在那兒,你自己去吧,別磨蹭太久!”說完就隻身返回了。
年輕車夫等那丫環走遠,見附近沒人,突然縱身一躍,一下子竄上了房頂。他趴在房頂上辨明了方向,小心地從一個屋頂跳到另一個屋頂,來到了陳大少爺居住的後院。後院守衛森嚴,除了陳家大院的家丁,還有幾個專門從外麵請來的護院。年輕車夫躲開院內眾人的視線,躡手躡腳地來到主屋的房頂,俯身等待。
過了一會兒,陳大少爺從前院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他臉色紅潤,身上散發著酒氣,似乎已經喝得半醉。後院裏的家丁護院見了他,紛紛道喜。
陳大少爺哈哈大笑一聲,對眾人說道:“你們不用守在這裏了,都到前麵吃酒去吧!”
一名家丁賠笑著說道:“是陳老爺子吩咐小的們守在這裏,沒他老人家的話,小的們不敢擅離!”
陳大少爺瞪了他一眼,說道:“怎麼這麼不懂規矩?你們在這守著,我還怎麼洞房?還不快滾!”
那家丁哪敢不從,趕緊帶著眾人離開了後院,其中一個家丁還知趣地關上了院門。陳大少爺搖晃著走到自己房門外,清了清嗓子,推門而入。臥室床邊坐著一個女子,紅蓋頭,紅嫁衣,紅繡鞋。陳大少爺來到她身前,輕輕掀開紅蓋頭,看見新娘如花似玉的麵容,心裏美不自勝。
新娘緩緩抬起頭,臉上顯出紅暈,既是緊張又帶著興奮,兩眼不停往窗外看去,似乎是等待著什麼。
陳大少爺見了,還以為她介意屋外有人,笑著說道:“你放心,我已經把他們都趕走了,現在外麵沒人,咱們可以……”
新娘輕輕“嗯”了一聲,突然看見窗紙被人從外麵捅破,一支吹箭的箭管伸了進來。她非但沒有發出驚呼,反而顯得更加興奮,臉色也更紅了。陳大少爺看見新娘“嬌羞”的模樣,更加急不可耐,正要上床,卻突然聽見窗外傳來一聲巨響。
陳大少爺和新娘都大吃一驚,還未反應過來,外麵又接連傳來幾聲“噗哧、噗哧”的聲響,好像有人在放屁!
陳大少爺哪裏還有心思洞房,酒也被驚醒了七八分,大聲喝道:“是誰在外麵放屁?”
外麵沉默一陣,竟又傳來幾聲屁響!
附近的家丁、護院聽見響動,趕緊衝進後院,看見年輕車夫在陳大少爺屋外鬼鬼祟祟,立刻抄起家夥衝了上來。年輕車夫見大事不好,趕緊取出藏在身上的匕首,迎戰眾人。他武藝超群,自信能夠全身而退,卻不料每到發力之時,腹中就如翻江倒海一般,想要放屁。年輕車夫暗罵一聲,索性不再憋著,放開手腳跟對方肉搏。
陳大少爺聽著屋外刀劍相交之聲和放屁之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驚恐不已,說不出話。他身邊貌美如花的新娘卻已經被氣得雙拳握緊,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