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見不得以及不願意做，是在沒有涉及到自身利益的前提下。
“蘇半夏可是一個很有潛力的弟子，就這麼放棄了，太可惜了。”
居然是和自己有關，蘇半夏隱約覺得自己可以從這兩人的對話中知道為何自己最近被冷落了。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那位長老卻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
“拿一個蘇半夏換一個第十四重天所有弟子的安危，這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蘇半夏是個聰明人，立馬知道這又和戰神項問天有關。
“但是…”門主還是很猶豫，“戰神嗜殺的性情是有目共睹的，若是將蘇半夏交出去，她可能性命不保。”
那位長老依舊紋絲不動。
“我說過了，這是一筆劃算的買賣，如果她真的不幸去世，那也是她的命，我無能為力。”
這是些什麼話？
明知道自己該憤怒的，蘇半夏卻沒有憤怒，也沒有現出身形質問這兩人。
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寶貴的，從來都不存在拿一人性命換一群人性命是一筆劃算買賣這樣的話。
比之於憤怒，蘇半夏心裏更多的是失望。
她曾嗤笑過其他門派的爭權奪利，自以為蒼雲派是多麼的高尚，事實上，蒼雲派可以存活這麼久，沒點手段是不可能的。
這不是白莫言帶領的蒼雲派，這也不是當年那個與世無爭的蒼雲派。
也許這個門派裏還有黎寧這樣護短的門主，也有像吳玥他們一樣十分護短又可愛的仙人們。
但是，隨著重天的增加和仙人們的減少，每個人心裏的那點陰暗麵便會不斷的呈現出來。
蘇半夏甚至是相信，就算這些人知道自己是白莫言的女兒，也會在白莫言已經成人無法再創造出當初的榮光的時候，選擇放棄自己。
像黎寧玄靈子那樣真正景仰白莫言而不介意白莫言身份的仙人已經不多了。
蘇半夏更加堅定了離去之意，但在離去之前，她的確應該妥善處理好第十四重天的事情。
那件事是由黎寧主導，她在其中扮演著重要角色，才一舉擊潰了碧空派，搶奪了領地。
她該對此負起責任。
“第十四重天領土的爭鬥明明是被允許的，”第十六重天的門主似乎不願意就這麼妥協，還是爭執了幾句，“戰神憑什麼有這樣的特權放話我們不交出一個罪魁禍首就滅掉我們在第十四重天的勢力？”
那位長老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以無比悲涼的語氣回答了他。
“因為他是神，無論你同不同意，神都是高於我們的存在，否則，天帝早就出來阻止了戰神了。”
“正是因為天帝也同意這一點，才會默許了戰神的行為，甚至是暗示我們私下解決這件事。”
“這算是私下解決嗎？”
門主依舊很憤慨，這倒讓蘇半夏很詫異。
“戰神完全可以讓我們把領土還回去，甚至是再給他們門派一些領土，但是戰神隻要蘇半夏，這不就是為了他自己的私利嗎？”
“真是一個自私的戰神，連自己的門派的死活都不理會。”
那位長老依舊淡定，又或者說，活了這麼多年的他，已經看破了許多事情。
“神本來就是自私的。”
聽到這話的蘇半夏猛地收縮了瞳孔，隨即唇邊溢出了一絲苦笑。
原來，這就是六道。
她突然就想到當初黎寧十分肯定的對自己說，天帝是允許這件事的，天帝的裁決會很公正，不必擔心被碧空派報複。
蘇半夏也陡然明白為什麼第十四重天的爭奪永遠都是明麵上的，而其他重天人都喜歡在背後做小動作。
才飛升到仙界的新人們都是單純的，他們對這而有著向往，不斷飛升也好，成神也好，在他們看來是神聖無比的，他們根本不知道越往上隻會觸碰到越來越多的肮髒的事情。
她突然有些慶幸黎寧無論修為長進了多少，都願意一直都停留在第十四重天，不上來也來，不遇到這些事情也好。
第十四重天是個好地方。
門主隻是在憤慨，他並沒有反對長老的決定，甚至是告訴長老，蘇半夏現在應該是在哪個地方休息，如果要帶走她，最好是選擇在什麼時間段。
自己居然又會淪落到無路可去的地步。
蘇半夏原本無動無波的臉上也抹上了一層陰影。
她從結界之中走出來，站在大殿外一個不會殿內人察覺的地方靜靜的看著那大殿。
直到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夾雜著殺意的怒意時，她才猛地回過頭看向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