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此刻在他跟前的，是一個心田已經被占滿的蘇半夏。
隔著結界，蘇半夏宛若是在看幾千年前的衛不雲，那時的衛不雲還算稚嫩，沒有經曆過很多的他還殘存著少年心性。又想和相愛的人攜手暢遊天下，卻也想收獲名利，讓衛氏一族，再起風雲。
然而畢竟年輕氣盛，自己的修為和勢力還未達到自己的的願景之上，最後收獲的也就隻有失敗了。
蘇半夏並不為衛不雲感受到可惜，也不為當年的感到可惜。
經過這件事，衛不雲才算是真正的成長了，隻要不是麵對著蘇半夏，他幾乎是永遠都雲淡風輕，讓人瞧不見心中所想，這樣的人，才可以將陰謀陽謀都藏在心裏，慢慢的折騰其他人。
而她呢，畢竟她沒有當年的記憶，她不知道那時的自己的真實感受。但那又如何，她本就不是會被過去羈絆纏身的人，她了解過去，隻是為了更好地擺脫過去。
“衛不雲。”
蘇半夏突然喚了衛不雲一聲，原本一臉懊悔的衛不雲瞬間就驚喜的看著蘇半夏，似乎能被喚聲名字，就已經是莫大的幸事了。
蘇半夏卻覺自己的心神沒有半分的動搖。
“你還喜歡我，對嗎？”
她問得十分的坦然，也不覺得這是什麼不妥的事情，但暗處的兩位就在開始互掐著，以為這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衛不雲怔住了，以一種深情卻又擔憂的目光看著蘇半夏，看了許久，才緩緩地開口。
“不，我愛你，半夏。”
暗處的兩人一邊捂著嘴一邊打著對方，有些擔心，卻又有些莫名的激動，他們這是在聽牆角然後聽到了秘密嗎？
完了完了，蘇姑娘會這麼問，該不會是回憶起了兩千年前的事情然後發現自己餘情未了吧？
想想也是，蘇姑娘與魔尊大人相識不過數月，雖然兩情相悅，但說不定對彼此都是一見鍾情，一見鍾情可是很危險的感情，指不定哪天就看上其他人跑掉了。
暗處的兩人的思緒一下子飛得很遠，擔心魔尊大人知道這件事會大發脾氣，進而又責怪他們，卻又覺得說不定會看到魔尊大人的另一麵。
原本蘇半夏被衛不雲突然流露出來的深情給嚇到，結果察覺到兩股氣息後又覺得無奈，覺得暗處之人的隱匿功夫做得太不太位了。
好在衛不雲此刻受傷了，注意力又都在蘇半夏的身上，便是沒怎麼注意其他的。
“你確定？”
蘇半夏感知到，這個時候如果不認真告訴衛不雲一些事情，她與衛不雲之間的糾葛會延續很久，這可不是她想要見到的。
“你愛的，是兩千年前的我，不是現在的我，對嗎？”
“不，半夏我…”
衛不雲想要爭辯什麼，結果被快嘴的蘇半夏堵回去了。
“兩千年前的我到底和你是什麼樣的關係？戀人？還是知己？”
衛不雲啞然不言。
蘇半夏卻是明了，自己在千年前和衛不雲大許是兩情相悅卻又礙於羞意不敢開口，說是戀人有些牽強，但的確互相有點情意。
這才是難以梳理清楚的關係啊！
蘇半夏在心裏感歎了聲，麵色依舊嚴肅。
“你看看現在的我，再想想兩千年前的我，你覺得我們像嗎？雖然我們都是同一個人，可是，記憶不一樣，經曆不一樣，我變了，變得對於你而言，是陌生的，不是嗎？”
蘇半夏可不會像麵對蕭未然那樣對衛不雲也將自己的過往說個清楚呢。那是她與蕭未然之間的秘密，就算白莫言是送蘇半夏前去異世界的人，但也不會有蕭未然那般對其中的細節知道得很清楚。
蕭未然是不一樣的存在，這一點，蘇半夏始終都很清楚。
而衛不雲也因為蘇半夏的話陷入了沉思。
兩個蘇半夏肯定是不一樣的，卻對他都有吸引力。
因為與白莫言做過交易，他拿回了自己的記憶力，雖然不明白白莫言是在打什麼主意，卻無礙他對自己的記憶的渴望。
記憶之中的蘇半夏是溫婉可人的，也是嬌俏惹人憐的，那個她天真又浪漫，太過喜歡用善的眼光去看世界，便是被算計了，都不自覺。
他便是想要保護那也蘇半夏，在一步步深陷其中，爾後作出了帶其逃亡的行為。
現在的這個蘇半夏呢，笑時傾城卻不對著自己笑，怒時威嚴讓人心生敬畏之意。有著自己對這個世界的判斷，會發善心，卻點在為止。平時清冷得不與人來往，卻又在事情涉及到自己在意的人時，奮起反抗。
兩個人是不一樣的，他無比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