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誌向學業
孔子那個年代,有個叫微生高的人,是魯國人,在當時號稱是直爽大方。但在孔子看來,真正的直爽,應該是有就說有,沒有就說沒有。像微生高自己沒有醋,對別人直說就是了,幹嘛要繞彎彎呢?這樣繞彎彎,不就是為了顯示自己闊綽大方嗎?
魯迅先生專有一篇文章《說“麵子”》。他說:“麵子”這東西,不想還好,一想可覺得糊塗。它像是有好幾種的,每一種身份,就有一種“麵子”,也就是所謂的“臉”。這“臉”有一條界線,如果落到這線的下麵去了,即失了麵子,也叫做“丟臉”。但倘使做了超出這線以上的事,就“有麵子”,或曰“露臉”。而“丟臉”之道,則因人而不同,例如車夫坐在路邊赤膊捉虱子,並不算什麼。富家姑爺坐在路邊赤膊捉虱子,才成為“丟臉”。
魯迅說,中國人要“麵子”,是好的,可惜的是這“麵子”是“圓機活法”,善於變化,於是就和“不要臉”混起來了。
孔子一生與君王們打交道,從來是不卑不亢,決不迎合上流社會的浮華習氣,去維持那虛偽的“麵子”。
孔子周遊列國14年,於68歲時返回魯國。回國後,魯哀公接見孔子,侍者進上黍與桃子,哀公請孔子吃。孔子便先吃黍,再吃桃子。“左右皆掩口而笑”。哀公便解釋,這黍是用來擦拭桃子上的茸毛的。孔子這下子可說是丟麵子了。他說,自己並非不知道宮廷有這番講究。可在他看來,黍是五穀之長,而桃是六果之下,祭祀先王,桃是不能入廟的,顯然黍貴桃賤。現在用“貴”擦“賤”,是“妨義也”,因此自己才先食黍,後吃桃。
我們做人行事,要堂堂正正,光明坦蕩,有實力,有本事,人家高看你,自然有麵子。沒實力,沒本事,再怎麼裝麵子,也是唬不住人的。
隋煬帝是一個喜歡誇耀講排場的人。607年(隋大業三年),隋煬帝率甲士50萬人,北巡塞外。609年,又西巡張掖。隋煬帝的西巡隊伍到達燕支山的時候,他命令“伯雅、吐屯設等及西域27國竭於道左”,還要歡迎的人群身佩金玉,焚香奏樂,載歌載舞。隋煬帝又命令武威、張掖的男男女女,穿上華麗的服裝,頭戴金玉飾物,坐上最好的馬車,列隊迎接。真是興師動眾,勞民傷財。
公元610年,西域各族使團和商旅仰慕中原的富庶,紛紛來到東都洛陽。隋煬帝為了誇耀自己,於2月13日(正月十五日)下令舉行盛大的歡迎會。在皇城端門外大街,圈圍戲場5000步,搭起了百座戲樓,招來18000名樂師,日夜演戲,歌聲樂聲,聲聞幾十裏。夜幕降臨後,張燈結彩,繼續演唱。這次耗資巨萬的百場戲,整整演了半個月方才收場。
在這期間,各族商旅要到豐都市(即東市)進行貿易。隋煬帝下令整頓市容,各店鋪都要粉刷牆垣,彩繪門窗,陳列新貨,店員要穿錦衣麗服,連賣蔬菜的小商販也要用精美的龍須席鋪地。西域各族商人路經酒食店,店主要熱情招待,吃喝免費,醉飽出門,以顯示隋朝的富庶。但客人們看出這是假象,有的人指著街市間樹木上纏的彩絹質問說:“中國亦有貧者,衣不蓋形,何不以此物與之,纏樹何為?”
為了使異族畏服,隋煬帝不斷向他們耀武揚威,並對其酋長慷慨賞賜。公元607年,隋煬帝到榆林巡幸,令宇文愷做遮天大帳,帳下能坐幾千人,還擺滿各種珍貴的器皿,設盛大宴會招待突厥、契丹、奚等部落的酋長,看到遊牧民族頭目們又驚又喜的表情,隋煬帝心滿意足,並送給突厥啟民可汗錦緞2000萬段。在榆林寨外,隋煬帝命令宇文愷製作觀風行殿和行軍城,一夜之間平地豎起了一座宮殿與一座大城,遊牧人以為是神功,望而生畏,10裏之外即跪伏叩頭。隋煬帝利用未開化民族經濟技術不發達的弱點,借以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可謂不惜工本。
隋煬帝的虛榮浮誇非但不能贏得各族的信任,反而招致了戰爭。615年秋,當他再次出巡塞外時,突然遭到幾十萬突厥騎兵的襲擊,雁門(今山西代縣)一帶的41座城市竟然丟了39座。隋煬帝逃之不及,被圍困在雁門城裏。突厥急攻雁門,弓箭射到隋煬帝腳下。這位不可一世的暴君被嚇得六神無主,抱著小兒子號啕大哭。幸虧將士們奮力固守,才轉危為安。
隋煬帝的愚蠢在於,他以為那些豪華的鋪排儀式,既能顯示出自己統治的國家殷實富強,又能讓“賓客們”感到莫大的滿足。但在實際上卻收到了完全相反的效果,因為他所表現出的一切,既華而不實,又盛氣淩人,難免會讓人從內心裏感到不快和厭惡。“前車之覆,後車之鑒。”曆史上有許多這樣的事例值得後人警醒。
虛榮心是一個人借用外在的、表麵的或他人的榮光來彌補自己內在的、實質的不足,以贏得別人和社會的注意與尊重。它是一種很複雜的心理現象。像微生高、隋煬帝這種表現,就是俗話說的“打腫臉充胖子”,也就是所謂的“好麵子”。為了“麵子”,人就會自欺欺人,就會裝腔作勢,就會不懂裝懂,就會沒錢也擺闊,就會做出許多自己事後也懊悔的事,正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現代社會中也不乏愛慕虛榮者。大家生活在激烈競爭和貪圖占有中,在外表上是富有的,心靈深處卻是蒼白的;物質生活看似是安穩的,而精神生活卻顯得動蕩不安。在我們生活中,有些人因為虛榮心太強,看不得別人有什麼東西而自己沒有,就想盡一切辦法把這些東西弄到手,這種行為非常不好。有些人看不了別人的工資比自己高,看不了別人的職位比自己高,就用各種各樣的辦法去整別人,絕不容忍別人比自己強。這是一種自私行為。整治比自己出眾的人,最終還是害人害己。
由於虛榮而引發的競爭慘劇,是最不幸、最惡劣的事。人們因虛榮的競爭而送掉性命的慘例是舉不勝舉的,而虛榮的人能夠永遠維持他的虛榮的例子卻是屈指可數!凡虛榮的人,總有一天,會和他的鄰人、同事、妻子、兒女,甚至不知虛榮為何物的自然界發起衝突,最後一敗塗地。
總而言之,一個人必須管住自己的虛榮心。隻有把它用到對人類社會有利的路上去,它才不但無害而且有益。
成長篇
1
⊙原文
子曰:吾十有五而誌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
——《論語·為政》
人生需要規劃
既要遠慮,又要近憂
○譯文
孔子說:我十五歲時立誌於研究學問,三十歲時懂得依據禮儀立足於社會,四十歲時對於社會上的各種人事都已經沒有困惑了,五十歲時就已經掌握了各種知識並領悟到人生的意義,六十歲時對於外界的任何言論都能順心而聽並了解其用意了,七十歲時可以隨心所欲地做任何事情而不會逾越規矩了。
⊙原文
子曰: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誌也。
——《論語·子罕》
誌向決定人生
論 語
○譯文
孔子說:一國的軍隊,可以奪去他的主帥;但一個男子漢,他的誌向是不能強迫改變的。
⊙原文
子曰: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
——《論語·為政》
學習更要思考
○譯文
孔子說:“隻讀書學習而不思考問題,就會迷然無所知;隻空想而不讀書學習,就會疑惑而有危險。”
⊙原文
達巷黨人曰:“大哉孔子,博學而無所成名。”子聞之,謂門弟子曰:“吾何執?執禦乎?執射乎?吾執禦矣。”
——《論語·子罕》
做通才還是專才
○譯文
達巷這個地方有人說:“孔子真偉大啊,他學問淵博,故而不能以某一方麵的專長來稱讚他。”孔子聽說了,對他的學生說:“我要專長於哪個方麵呢?駕車呢還是射箭呢?我還是駕車吧。”
⊙原文
子曰:先進於禮樂,野人也;後進於禮樂,君子也。如用之,吾從先進。
——《論語·先進》
先修學業後做官
○譯文
孔子說:“先學習禮樂後做官的人,是原來沒有爵祿的平民;先當了官然後再學習禮樂的人,是君子。如果選用人才,那我主張選用先修養好禮樂的人。”
⊙原文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論語·述而》
善於取長補短
○譯文
孔子說:“幾個人同行,其中必定有人能做我的老師。我選擇他好的方麵向他學習,看到他不好的方麵就作為借鑒來改正自己的缺點。”
⊙原文
子曰:由,誨汝知之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論語·為政》
不要不懂裝懂
○譯文
孔子說:“子路啊,我告訴你的話你明白了嗎?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這才是明智的。”
⊙原文
子貢問曰:孔文子何以謂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學,不恥下問,是以謂之“文”也。
——《論語·公冶長》
不懂就問不為恥
○譯文
子貢問孔子說:“孔文子為什麼被諡為‘文’呢?”孔子說:“他聰慧而熱愛學習,不以向他地位卑下的人請教為恥,所以給他諡號‘文’。”
論 語
成熟篇
圓融變通
⊙原文
子貢問:師與商也孰賢?子曰:師也過,商也不及。曰:然則師愈與?子曰:過猶不及。
——《論語·先進》
做事要有分寸
○譯文
子貢問:“子張和子夏誰更有賢德?”孔子說:“子張過分,子夏不足。”子貢說:“那麼是子張好一些嗎?”孔子說:“過分和不足是一樣的。”
⊙原文
子貢問曰:有一言而可以終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論語·衛靈公》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譯文
子貢問:“有沒有一個字可以終身奉行的呢?”孔子回答:“那就是‘恕’吧!自己不願意的,不要強加給別人。”
⊙原文
陽貨欲見孔子,孔子不見,歸孔子豚。孔子時其亡也,而往拜之,遇諸塗。謂孔子曰:來!予與爾言。曰:懷其寶而迷其邦,可謂仁乎?曰:不可。好從事而亟失時,可謂知乎?曰:不可。日月逝矣,歲不我與。孔子曰:諾,吾將仕矣。
——《論語·陽貨》
有原則還要靈活
○譯文
陽貨想見孔子,孔子不見,他便贈孔子一隻熟小豬。孔子打聽到陽貨不在家時,往他家拜謝,卻在半路上遇見了。陽貨對孔子說:“來,我有話要跟你說。”他接著說:“把自己的本領藏起來而聽任國家迷亂,這能叫仁嗎?”孔子說:“不能。”陽貨說:“喜歡參與政事而又屢次錯過機會,這能叫智嗎?”孔子說:“不能。”陽貨說:“時間一天天過去了,年歲不等人啊。”孔子說:“好吧,我將要去做官了。”
⊙原文
子曰:寧武子邦有道則知,邦無道則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
——《論語·公冶長》
裝傻是一種智慧
○譯文
孔子說:“寧俞在國家政治清明時就顯得很聰明,在國家政治黑暗時就裝傻。他的聰明,別人可以趕上;他的裝傻,別人無法趕上。”
⊙原文
子曰:孟之反不伐,奔而殿,將入門,策其馬,曰:非敢後也,馬不進也。
——《論語·雍也》
不居功,不逞能
○譯文
孔子說:“孟之反不誇耀自己。他在軍隊潰敗時走在最後掩護全軍,將進城門便鞭打著自己的馬,說:‘不是我敢跑在最後,是我的馬跑得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