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壯子肅然諾道：“將軍放心，屬下自當遵命！”
楊戈遠又道：“官軍來牛家村，定然要抓人去審問，你可知該如何回答？”
牛壯子想也不想道：“兩村老少婦孺，聽聞彈汗山人馬經過，潛入山林中已數日，我們想著刺史大人帶兵殺到，便先回村來查看端倪！”
楊戈遠點點頭又問道：“我軍離開時候，你們要做什麼？”
牛壯子立時便道：“打砸房舍中不及帶走的東西，然後放一把火燒掉十之八九房屋，少帶幹糧，入山！”
楊戈遠大喜道：“你這樣伶俐，作幾十人的小隊長取材了。過些天咱們回合之後，我給你一千人，你敢不敢去帶？”
牛壯子憨憨一笑道：“那有啥不敢，都是兄弟，自然不會叫俺吃癟！”
楊戈遠甚是欣慰，轉頭令飛狐取過一些碎銀，約莫數十兩之多，交給牛壯子道：“官軍如狼似虎，審訊時候給他們些好處，也能換得一些平安，隻說是你們打獵所得，沒有人會懷疑！”
牛壯子接過包袱來便笑道：“待會兒俺去挖個坑埋了，上麵零碎做點標記，想來會更有用。”
楊戈遠知這人能力便由得他，轉頭又向其餘漢子們道：“你們，已經是我彈汗山大軍騎兵，從來都是有死無生的好漢。這一次雖然會讓你們可能吃些苦頭，但決然不會又危險。這是你們第一次作為彈汗山騎兵的身份與敵人直麵相交，成功之後，當擺酒給你們慶功！另外，你們都是獵戶出身，身手自然是好的，咱們會和之後，每個人都要帶兵，所以，這些天向牛壯子好生學學，將來考察有優秀者，同樣可以帶一千人，甚至將來帶一萬人！”
是男人就沒有不想帶兵的，帶兵，自然人數越多越好，楊戈遠給了這個許諾，漢子們登時便興奮起來。牛壯子的武藝他們比不上，人家也是當年官軍中學習過的，腦袋也是比不上，但同類人中，卻都互相不服氣，心想牛壯子將來定然能做個大將軍，咱們去爭個校尉都尉那也是可以的。當下眾人心中便存了爭鬥的心思，楊戈遠看在眼裏喜在心裏，那少年眨巴著眼睛卻忽然問道：“那我呢？”
楊戈遠拍拍他腦袋大聲笑道：“你啊，將來長大了，可能隻是一個騎兵，也可能去帶上十萬騎兵，你選擇罷！”說罷翻身上馬，在獵戶，不，是數十手下相送眼光中飛奔而去，飛狐等人在身後緊緊跟上，黑夜中火把通明，向著東方便去了。
少年喃喃念了楊戈遠的話幾遍，緊緊捏住小拳頭叫道：“我要作將軍，能帶好多好多人的大將軍！”
風中眾人哈哈大笑傳來，少年大聲叫了幾遍，便喃喃低聲自語，隻是眼中的決然，也越發濃重了。
牛壯子拍拍少年肩膀，慨然一歎不說話，卻忽然聽見風中傳來楊戈遠聲音道：“牛壯子兄弟，打擾了你的洞房花燭，等咱們安定了，我親自給你補上一場大婚！”
牛壯子心下一熱，也不管楊戈遠能不能聽見大聲叫道：“屬下自當效死命！”轉身向數十人看一眼，斷然喝道：“走，打砸放火，不許手軟，從此咱們別過窩囊日子，更大將軍縱橫天下！”
獵戶們轟然應諾，分頭向兩個已經無人的村子竄進去了。
……
楊戈遠等人縱馬奔騰，一路直紮進山中時候，燕南心低聲笑道：“恭喜將軍又得一員戰將，假以時日，這個牛壯子也堪作一路大軍的副將啦！”
楊戈遠回頭看了她一眼道：“你若是男子，這天下可就更亂啦！”
燕南心抿嘴隻笑不語，半晌才歎道：“世間有將軍便可，何必那麼多搗亂的，使百姓不得安寧，國土處處狼煙！”
忽然飛狐叫道：“少主，牛家村著火啦！”
眾人回頭去看，果然西邊山中火光衝天，半邊夜空都成了紅色。
天燕怔怔看著火光發呆，忽然拍手笑道：“少主，這火可燒得好啊！”
哈達愣愣問道：“著火了，還能有啥好的啊？”
天燕撇撇嘴道：“有頭無腦的家夥！那盧暻身在軍中，自然能明白軍情不能泄露的情況下，所有可能暴露大軍意圖的，不管是人還是什麼，一概是不能留下的。咱們放一把火，盧暻小人之心，自然會更加確定咱們是故意做出這麼一個謎局來給他看，若他‘所料不差’，嘿嘿，咱們東進取鄴城，他卻隻能傻乎乎在太原府跟李凜他們逗著玩兒嘍！”
楊戈遠看著這個女子，忽然也歎道：“咱們的天燕，也長大啦！”
天燕臉色一紅，低下頭去玩弄馬鬃，嘴角卻綻起一絲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