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秉輕輕搖頭,自失一笑將頭盔向旁邊一撂,閉上眼睛似要睡去,嘴裏低聲咕噥道:“不會這麼簡單啊,要追擊他也沒有時間啦!不給,恩不給!”說著呼呼睡去,不忘向劉念提醒道:“唔,不會有事,大夥兒都睡一覺把說不定晚上就有事的!”
看著這個不負責任的家夥,劉念一笑,卻眼中閃過精芒,嘴角翹起一絲笑容低聲道:“難道我果真想不明白有些事情麼?嘿嘿!”安排好輪流巡邏的士兵,他也倒在樹蔭下麵,片刻便進入夢鄉。
太原城內,楊戈遠與眾人正坐在寬闊的太守府大廳裏算計。
徐幼陵放下手中茶杯嘿嘿笑道:“這一次咱們有心算無心,終於將那談之色變的連環馬給破了,窩在黑山這麼久,總是忌憚那盧家老兒的連環馬大陣,以後咱弟兄們也能夠在江湖上吹噓一番,那天下聞名的連環馬,也在咱手上吃了大虧!”
程愨一笑,點點頭又提醒道:“徐將軍說的甚是,連環馬衝擊力驚人,隻是持久作戰能力差得很,這一次也是盧家那兩個草包父子無能,給了咱們良好的機會。隻是,徐將軍已是少主麾下大將,這江湖嘛,不去說也罷!”
龐定功撚著胡須坐在一旁也道:“正是,我正要與徐將軍說件事,正好與這件事一個性子!”
徐幼陵一驚,急忙先向楊戈遠謝罪,再連連向程愨感謝,最後轉向龐定功拱手道:“徐某自知有錯在先,老將軍盡管指正,咱一定改過來!”
龐定功點點頭便道:“我也曾去黑山下來的弟兄們大營中走過幾次,有一次聽見幾個兄弟說咱們軍規限製太多,失了江湖上刀頭滴血的豪爽,不能搶不能奪,真真能悶殺人來!本來,這件事不算什麼大事,然少主從今便要在風口浪尖上帶領咱們舉大事,天下百姓望義兵如嬰兒之盼父母,那是一點也不能不注意善待百姓的。徐將軍威望甚重,我琢磨著將軍若是有時間的話,最好能安撫這些弟兄們焦躁心情,若萬一有過火舉動出來,哪怕微不足道小小的一件,至令少主英明有損,咱們便是能做出十件百件天大的好事來,民心也再很難收攏!”
景煜點頭表示讚同,向徐幼陵也道:“咱們都是過慣了無拘束日子的,少主軍令約束,委實不是那麼讓兄弟們舒服。但起義兵者,戰力倒是其次,最重要不過軍令兩字。徐將軍威重,這些想不通不舒服的弟兄們,還要倚著將軍看待啊!”
徐幼陵直驚出了一身冷汗,他是明白人,跟李凜這些人再一起這些天,也漸漸看清楚了很多事情,楊戈遠不許擾民不得濫殺搶劫者斬的軍令,好處他是最明白不過的。這幾日忙著招兵買馬,又官軍來犯迫在眉睫,他也沒有好好注意軍中的情緒,經龐定功一說程愨提醒,登時便覺著事情鬧大了。
想到觸犯軍令的後果,再想想果真又屬下做出擾民搶劫的事情來,對楊戈遠大軍名聲的影響之重,徐幼陵直覺心驚膽戰。
當下起身拜服在地低頭向楊戈遠道:“少主,屬下不察,差點致令少主大業受損,萬死不足贖罪,請少主責罰!”
楊戈遠扶起他來鄭重道:“我也是今日才聽說弟兄們對軍令有想不通的,咱們都有錯,但不至於犯罪!既然嚴重的事情沒有發生,咱們從現在開始重視起來便是,哪裏用得著說這麼嚴重呢!”
徐幼陵搖搖頭道:“萌芽已經出現了,那便是屬下無作為的表現。我聽三位先生說過,後果嚴重的壞事,最初出現的時候也隻不過是輕微的一點苗頭,便如那大堤上的蟻穴,但等到發展嚴重了,後悔也就來不急了!”
楊戈遠甚是欣慰,拍拍徐幼陵肩膀道:“說的好啊,千裏之堤潰於蟻穴,世上很多的事情,開始的時候悄悄的沒有一點給人發覺的跡象。但等到那小事兒發展終於驚天動地爆發出來的時候,追悔莫及也無可奈何了!老徐啊,今天龐老將軍給你提了個醒,三位先生和你給我提了個醒啊!唔,你沒有察覺弟兄們的不滿,是一個小錯,但現在這般鄭重改正,又給我提醒以至以後的嚴重後果不會發生,乃是大功一件,但現在我也沒什麼賞你的,咱們就功過抵消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