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雄獅雖沉睡,輕吒尤震風(1 / 2)

扶桑大軍雖人數眾多,但此時心誌為九十九騎所奪,本來還能有一戰之力,卻膽戰心驚倒拖兵器向後麵一窩蜂一樣湧去。

那鐵甲扶桑首領見得自己手下沒有鬥誌,向身後那蒙麵女子看去時候,那女子雖不能給他看到臉上神色變化,但那一雙杏眼當中平日裏的一切嬌柔美媚都消失不見,隻有濃濃的殺意壓抑不住地突出來。那鐵甲人也是平時很有膽略的一個人,但此刻卻隻覺掩抑不住的寒氣從渾身各個角落裏麵鬼魅一般冒出,輕悄悄便占據了自己心田。

脊背上一道冷汗,他明明能夠感覺得到,猶如石子一般的一滴汗水,直砢磣的他很是不舒服。他想扭動意下身子將那汗滴抹在內衣之上,卻驚恐發覺自己根本不能指揮著自己身體做出自己想要做出的動作。越發驚駭之下,他似乎忘記了自己就在那揮動鐵槍便在身前的敵人,直不住想道:“若是能夠活著回去,釘眼不會要將軍將這個女子放在我身邊,哪怕一刻都不願意了!”

那女子漸漸將眼神從鐵甲漢子身上轉移開來,淡淡隻將一句話哼出來,卻在那人耳朵當中如之音一般美妙:“他們誌在奪旗,你便離開罷!”當下他心頭巨石似乎不翼而飛了一般,感激向那女子道:“多謝體諒!”轉身看著那掌旗的手下一眼,毫不猶豫回馬便要逃逸而去。便在他縱馬要離開那女子身邊時候,那女子忽然不知從哪裏抽出來的一把長刀,略略一橫便悄無聲息刺進他腹中,那人一聲呼痛聲音也沒有發出來,便帶著剛剛得到的輕鬆,倒撞下馬死在塵埃之中。那還帶著一點欣喜的眼神,分明說明他臨死之時還沒有感到死亡降臨的疼痛。

那女子將長刀橫在手中,淡淡將上麵血跡擦拭幹淨,遙遙向著縱馬殺來的楊戈遠指定,整個人不動紋絲,猶如石雕一般就在戰場上凝立。她身後那掌旗扶桑人,眼看自己同伴唄一個個殺死在圈中,還有那黑壓壓一片的漢軍在旁邊虎視眈眈,平日裏耳濡目染養成對中原龐大力量在心中的恐懼,沸水一般翻騰開來。隻是他看到自己首領有臨陣脫逃的心思剛剛展現出來,便給這個瞬間由平時嬌豔美媚轉了臉色成冰山一般的女子毫不猶豫一刀殺了,自己原本那點逞著馬快逃跑的念頭立刻給打消了下去。笑話,馬快,能比得上人家刀快麼?

楊戈遠看看左右,那扶桑人都給殺散開去,再也不能形成強大殺傷力來,便安下心舍棄了在眾人群中帶著其他人衝突,縱馬便向中軍殺來。

遠遠的,他看到那女子出刀殺了鐵甲頭領模樣人,心下驚疑道:“果然是這女子是真正帶頭的麼?她究竟安排下了什麼後招,現在還這般有恃無恐?”心中不安越發強烈起來,再說斬將奪旗的目標還沒有實現,他也沒有多停留的念頭,當下倒提鐵槍,打馬逶迤向那女子前麵走過來。

距離不過十數丈遠近時候,他將黃驃馬勒定,近處向這個引得自己心中不安很是嚴重的女子打量。隻是她渾身上下都罩在黑色布帛當中,隻有那不能掩抑的玲瓏有致身軀,在春風拂動衣袍時候散發出來幽幽靜靜午夜幽蓮般的香味,與那輕風吹動時候,越發明媚的目光,不能不使楊戈遠有刹那的迷醉。隻是他知道這個恐怕美貌不在天露幾人之下的女子,便如她手中那狹長的泛著冷幽幽光芒的鋼刀一樣,實在不能使人對她沒有防備,便也不會將這份迷醉放在心頭。

兩人便在相距十數丈的地方凝視對方,誰也沒有將自己心神弄的急躁上前便急忙廝殺,隻是冷冷那麼對立著,仿佛周圍的一切事物一切發生都與自己無關了一般。其實他們心中都明白,此刻恐怕是對方防備最是嚴密心神最是凝聚的時候,不虞有不是一個級別的人上來搗亂,若是那樣,反倒給對方增加戰前的氣氛和精神。

一個武將,或者隻有頂級武將,他武技最高的時候絕不是剛開始戰鬥的那一段時間,盡管那會兒他的精神精力都在一個最好的狀態中。隻有在廝殺一陣子之後,全身血液都調整在最是亢奮的時候,這時候,一身實力能夠用處十二分出來。而且在這個時候,若是能夠再次宰殺幾個敵人,武藝越高越好的敵人,那麼,精神便達到了最巔峰的那一點。

那女子沒有廝殺過,又不能真正在武技上麵勝過楊戈遠,眼見敵人此時戰意鼎沸,自然不願意去再給敵人錦上添花製造一點興奮去。楊戈遠想的很簡單,他麵前是一個女子,很強!隻是,她終究距離自己還有不能估量的差距,自己一人一騎足以將她拿下,再添幫手便不是公平。雖然他很討厭很厭惡扶桑人,但對於廝殺的戰將,他不願意在壓倒性優勢麵前再那樣做。飛熊天怒深知他的脾性,自然便約束住了一眾好漢,隻在陣中往來衝突,並不上前要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