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鷹聽見他口中說“少主”而非“你們少主”,心中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也在心中暗暗高興,遂點頭道:“這倒也是,現在少主正在追拿仇人,咱們將這些打擾的東西解決了再說吧!”唐斷點點頭說:“嗯,這點官軍不夠兄弟們吃的,咱們但隻看著就是了。”
姬濯心中疑惑至極不能理解怎麼回事,便向看定自己的那漢子問道:“他,他做了哪個個族的首領麼?”
聽到他說話的唐斷微微一笑,接口說道:“哦,是駙馬爺啊,你也參加我少主仇家那一塊了?嗬嗬,但管安心便是,我族中能人萬計,勇士百萬計,比起大周王朝治下的百姓,還是很少的。”
姬濯不理會他的譏誚隻皺眉道:“你們可是要造反麼?”唐斷正要說話,天露搶先說道:“我們何時造反了?不過跟著我少主找仇家報仇而已!”
唐斷愕然回頭看著天露,不能理解她為什麼這般講。天燕策馬上前,低聲講了幾句話,唐斷恍然點頭,轉眼看著姬濯。
姬濯囁嚅嘴唇,不敢抬頭去看天露那譏誚的眼睛。妤善低聲問道:“難道皇帝是他的仇家,他便要殺了皇帝麼?”
天露嘴角抿出兩個淺淺梨花一樣酒窩,看著楊戈遠的背影回答道:“休說皇帝,便是天下人是他的仇家,隻要他指向天下,我們便殺向天下!”
飛熊天怒等人一起叫道:“對,少主要指向哪裏,我等便殺向那裏!”天煞怒聲道:“皇帝,是我少主的大仇人,殺了他有什麼不可以的?!”
達格看著眾人,忽然說道:“楊兄弟要殺向哪裏,我全族人也便跟著殺向那裏!”唐斷回頭和他對視一眼,兩人默契一般輕笑一下,都轉頭看眾人的動作。
眾人明顯愣了一下,飛熊叫道:“奶奶的,這感情更好啊,這才是兄弟麼。”唐斷笑道:“對,少主大旗一舉,天下各族共聚,兄弟友之,家人處之,何愁大事不成!”
姬濯大驚之下叫道:“你們不能慫恿他造反!你們沒有資格!”天露霍然喝道:“找皇帝報仇,要是他肯將腦袋砍下來交給少主,那便萬事罷休。再說你有什麼資格阻攔我少主報仇?”
天燕應道:“對啊,你也不是個好人!少主娘親就是給你害死的,你還有臉講資格?”姬濯從脖子到臉麵通紅一片,要掙紮著說話,最終潸然垂首不能講出。
妤善怔怔看著眾人,歎道:“你們要殺誰報仇,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了。父皇和他們,讓小遠兒小小便沒有了娘,小遠兒要報仇自是天經地義。”
正在此時,忽聽楊戈遠霹靂一般喝道:“老兒,拿命來!”眾人急忙抬頭看去,如遭霹靂一般的妤善和姬濯驚恐看到楊戈遠揮起鐵戟,狠狠向著姬亢和陳景雲砍了下去。
這時,少年金錘砸到的牆壁一塊塊倒塌,沿著牆麵一路倒過到了門頂上,上麵一節木椽跌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鐵戟上麵。楊戈遠隻覺手中鐵戟一重,月牙兒斜斜劈在青石板麵上麵,砍進石頭足有尺許。
惱怒之中的楊戈遠閃開繼續落下的泥土哭笑不得,看著暫時脫離了危險姬亢和陳景雲驚魂不定滿臉灰塵狼狽的抬眼看來,遂喝道:“第二戟砍你們還能不能躲過去!”
便在他抬手之際,一聲蒼老的喝聲從門內傳出:“且慢動手!”抬眼看去,一白發蒼蒼的老婦人手中策竹杖攜著兩個小孩子疾步趕出。
姬亢一見這個健步怒容的老婦人,急忙趕上去攙住她叫道:“娘,您怎麼來了。”陳景雲也急忙躬身行禮,口稱“老夫人”不已。
楊戈遠看著這精神矍鑠的老人,不解之下喝道:“你是誰?為何阻攔我報仇?”姬濯在後麵叫道:“她是你,她是姬府老祖宗。”本來想說“她是你的老祖宗”,剛一出口忽然想到楊戈遠的仇恨,急忙又改口說成是姬府的老祖宗。
楊戈遠橫了姬濯一眼喝道:“飛熊,這人要是再囉嗦,一刀殺掉便是!”飛熊不知情由,大聲應諾一聲惡狠狠盯住姬濯,手中鋼刀作勢欲殺。
楊戈遠回轉過臉,向近在馬前的老婦人皺眉道:“難道你也是來向我鐵戟求死麼?”姬亢喝道:“住口!”楊戈遠鐵戟猛然紮過去,不及閃避的姬亢胸前頓時血如泉湧。
看著姬亢疼痛汗滴往下直流的樣子,楊戈遠笑道:“我說過,沒讓你說你偏要說話,便要受到懲罰!”
那老夫而眼睛轉也不轉一下,仔細看著楊戈遠的臉龐,半晌喃喃說道:“像,真像!你便是月離的孩子?”楊戈遠嘴角輕輕一顫,強笑道:“我是誰,很重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