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露在一旁看著天燕小女兒模樣,雙眸盡是寵溺一般的光芒。見得天燕嬌嗔,心中也暗暗好笑,插話道:“不用太擔心,咱們能想到的,少主自然也就想到了,不定他現在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咱們但管聽少主吩咐便是。”
飛雁天怒幾人心中都想那石匡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人物,楊戈遠即使武藝精湛無比,但總是年輕了一些。再說久經此般衝陣大戰,精力定然不比養精蓄銳的石匡。隻是心中都暗暗下定決心,要勸阻了楊戈遠不去和石匡單槍匹馬廝殺。
楊戈遠一邊四下衝擊開來步軍陣型,一邊注意另一邊騎兵動靜。見得那將領隻緊束軍馬不肯掩殺過來,心下思量片刻,也便明白過來心中冷笑:“這點伎倆也想勝過手中鐵戟,恐怕此刻不衝殺過來,待會追悔莫及。”又思量片刻,歎道:“難道盧老二身邊盡是以小人之心度天下的鼠輩麼?要殺掉手中那人,此刻飛狐他們易如反掌,豈容再三壓抑。男兒做事,焉能以婦孺弱子做要挾!”
石匡此時也在暗暗思索:“現下掩軍衝殺,公主駙馬盡在他們手上,一個不小心便有性命之虞。皇帝最是寵愛這位妤善公主,要是出半點差錯,也不好交待。”將原來打定的那主意又思忖一會,下決心便要那般做法。
楊戈遠心中計較便了,手中鐵戟將步軍盡情衝殺,那幫兵將再也不敢久留這修羅場一般的長街之上,發一聲喊四下奔逃開去,西邊長街漸漸成為空闊的出口。
石匡心下也暗暗驚訝,雖不知這鐵戟駿馬的少年底細,也驚心於他千軍陣中入出入無人之境的身手。
飛狐等人見得楊戈遠衝殺開長街,大聲再喝一聲彩,飛雁天怒等人便要問回來的楊戈遠要令去開道退走。
楊戈遠持戟奔回本陣,向一眾部屬詢問的眼神搖搖頭道:“沒事,沒有受傷了。”天怒搶先請道:“少主久戰,還須暫且休息,待屬下去將那石匡狗頭摘下來,送於少主馬下。”
楊戈遠也不問他們如何知曉對方戰將的姓名,搖頭說道:“今日掩殺長安,是為我自己私事而來,不論幾多人來,應該我一人接下。小小兩個衝殺,還不至於讓我筋疲力盡。對方那人,不論手段凡幾,我也要將他斬落馬下。”
眼角忽然看到姬濯身邊妤善在側,不由一愣神,繼而淡然不理,安撫的部屬便道:“且暫坐,待我去去便回。”
忽然一邊姬亢在眾多甲士圍成的人牆後麵叫道:“你若能放手中人質,我便保你們出長安城,如何?”楊戈遠霍然回頭,緊緊盯著他眼眸,半晌不語。姬亢躲開他利芒似的眼光,看著別處說道:“石匡將軍勇猛,當世不做第二人想。你們要想從他手中安全逃離,恐怕不是一件易事。隻要你放了他二人,我便以自身作保,親送你們離開長安城。你固然要報仇,但也得有命在才好說。此番離開,日後再來也不是什麼難事。白白丟棄了性命……”
楊戈遠喝道:“你以為今日你能逃脫我手中鐵戟麼?休說今日千軍來阻,便是舉天下雄兵百萬,休想阻我殺你報仇!盧老兒安坐皇宮甘願縮頭烏龜,便當他逃脫一次,你還想花言巧語躲逃開麼?”
姬亢幹咳兩聲說道:“石匡將軍手下,還沒有能逃脫的人,你小小年紀,也不顧惜自己麼?”
楊戈遠身後一人說道:“爹爹你們回去吧,有我二人作保,他們,自是安然離開長安。”
楊戈遠不用回頭也知是姬濯說話。他皺眉喝道:“天怒,這人再聒噪一句,你便砍斷他一條手筋。若是聒噪不休,殺了便是!”天怒呆了一下,應諾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