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聽到有聲響,父親和蕭琛幾乎是同時轉過身來,他現在完全不像一位精神病人,盡管頭發有些花白,但依舊保持著他以前的儒雅風度。
看到母親的那一刻,父親目光的焦距漸漸地集中到她的臉上,隨後眼底泛起笑意,“慕茵,你來了。”
母親像被釘住一般,一動不動,這情形發生得如此戲劇性,以至於景北也隻能呆呆地站在那兒不知所措,而母親卻撲上前,抱住了他。
聽得父親笑著說,“你比原來瘦多了。”
蕭琛朝景北使眼色,她才反應過來,連同醫生三人悄悄地離開了病房。
幾個專家一塊兒向蕭琛和景北分析了父親的病情,他們製訂了新的醫療計劃,隻是一些器械和藥物國內暫時還沒有,蕭琛卻一口答應了他們的要求,讓他們隻管去做,其他的事由他來解決。
父親的記憶時好時壞,他甚至還很友好禮貌地請景北坐,看著她和蕭琛情形竟然取笑說,“姑娘,你要好好珍惜,小琛人不錯,我這段時間也多虧了他幫忙。”
“您過獎了。”蕭琛笑笑,反客為主地側身將躲在他身後的景北拖出來。
父親給了她一個慈愛的笑容,景北抑製著情緒,將自己練習過多遍的最完美的笑容展現給他。
剛出了病房蕭琛就被踮起腳的母親拽住了領口,直接拽到了貴賓休息室,景北被關在門外,隻聽一陣劈裏啪啦地摔東西聲音,景北焦急地敲門。
“這是什麼地方,你竟然敢來這裏啊?!”
“請您聽我解釋。”
“解釋個屁,竟然算計到小北她爸頭上來了!給我滾!”又一個杯子碎了。
“媽,媽!你這是幹嘛啊?!”景北拚命地拍門。
好一會兒裏麵沒了動靜,門被拉開,整個休息室一片狼藉,景北抬手碰了碰蕭琛額頭上的擦傷,“先去包紮一下。”
“我沒事。”蕭琛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周慕茵女士將喝完水的水杯重重地頓到了桌子上,景北慌忙將手抽了出來。
“我本來就不喜歡你,絕對不會讓小北嫁給你,你也別浪費時間了,回去吧。”周慕茵掀起眼皮看著蕭琛說。
“媽——”景北拉長音調。
“那肚子裏的孩子怎麼辦?”蕭琛突然說道。
景北一怔,差點沒一口氣嗆住自己,什麼孩子?
桌子下蕭琛用腳踢了她一下,是要她配合,景北拿起水杯喝水,發現裏麵早沒了,“那個……媽,我去醫院檢查了,已經兩個月了,你要不要看化驗單子,還有超聲波照……”
景北的話還沒說完,已經從震驚中醒悟過來的周慕茵氣急被壞地撲了上來,“你……你是想要氣死我!”
蕭琛很快將景北護在了懷中,母親的拳頭都打到了他肩上,景北眯著眼看,蕭琛嘴角牽起一絲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