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秘書最後一個電話是告訴她蕭琛的告別儀式就在今天,景北發呆了一上午,心理調查統計的數據一個也沒整理好,雖然她拒絕去想,但從蘇秘書的口中可以聽得出來,如果蕭琛不是趕著與她見麵,也許他就不會死。
她要以何立場去參加蕭琛的告別儀式?她是他什麼人?他的情人嗎?或是連朋友都算不上的一個熟悉的陌生人?無論哪種身份,她的出現都會很荒謬。
下午剛出門景北就被三個人攔住了去路,“景小姐。”
“對不起,你們認錯人了。”景北冷冷地說,轉身試圖繞開他們。
那些人再次擋在了她的麵前,“景小姐,請合作。”
“我沒空。”她快跑了幾步,伸手想招出租車,沒想到被抓住了胳膊,挾持著上了車。
景北不知道這些人的來路,但他們除了硬將她拉上車外還算禮貌,她將手抄進口袋,偷偷按下蘇秘書的號碼。
景北以為他們的目的地會是什麼餐廳或是咖啡館,當車輛穿過一排排如哨兵矗立的白色墓碑時,她心底湧起了一股不安。
“景大小姐你的架子可真大!”
聞聲看去,景北看到了沈措,隻見她身穿普通的La Vie墨綠領口白色長衫,下.身是同款黑色複古高腰寬鬆褲,裝束很帥氣,舉止灑脫,甚至有一點粗魯,無理表現在她的語調上,就是剛才的那句頗具諷刺意味的話。
果然也隻有沈措才會“別出心裁”地將她“約”到墓地來,景北走近,才發現好久不見的沈措整個人竟然顯得單薄清瘦,麵容蒼白,氣質也偏向纖弱沉靜,透著一股倔強的病態美。
不過眼睛依舊烏黑發亮,鄙夷人的時候特別有神,考慮到她是個病人,景北盡量放緩語氣,“沈小姐找我什麼事?”
沈措微微眯著眼看著前麵的墓碑,景北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清一色的白色,花海堆積簇擁著一座墓碑,上麵那幾行冷冰冰的字以及那張照片讓景北晃了一下神兒,陽光有些刺眼,她不願多看,將目光移開。
沈措嘴角勾起一絲嘲諷,將手中的一束花放到了旁邊一米之外的另一塊潔白的石碑上,中央金色的大字刻著的名字竟然是“沈措”二字,剛好與蕭琛的墓碑並列緊挨著,而落款的地方也是她自己的名字。
景北猛地抬頭看她,很難想象到沈措現在是在用生命的最後時刻,氣定神閑地指揮著人為自己修造墳墓,而她臉上依舊帶著那一貫高深莫測的笑。她的表情明明像是喜劇,可怎麼看都覺得是傷感的效果。
“沒什麼事,就是想讓你看看,我就要和蕭琛見麵了,這一回我要搶在你前頭遇見他。”沈措愜意地笑著,一掃那病態的纖弱蒼白。
心底突然劃過莫名的煩躁,隨後景北輕輕偏頭笑了,她覺得眼下這種狀況太搞笑了,莫非自己還要和沈措在這裏為了去世的蕭琛吃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