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人替她打開,滿眼驚愕地看著她瘋了似的衝進去,裏麵的人都不禁遠離她,向電梯牆壁靠去,躲避她這個神經病。
叮的一聲,聲音剛落,景北就飛一樣跑出去,向那間病房跑去,詭異的是走廊竟然沒有一個人,滴滴的聲音顯得異常清晰。
透過明亮的玻璃窗,景北看到那個躺在床上的人,依舊靜靜地呼吸著,她立即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隻不過短短一會,她卻覺得害怕到全身肌肉都酸軟了。
嘴角劃過一絲苦笑,晃了一下腦袋,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隻是下一刻她的笑就僵在了嘴角,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掩上了嘴,隻見暗色的光線中緩緩走出一人,將手裏的槍抵向了床上的人的心髒。
淡淡的聲音流淌而出,“對不起,你必須得死。”
不要!反應過來的景北正要大聲阻止他,身後卻突然伸出一隻手將她的嘴死死地堵上,她要掙紮衝進去,身後的人將她的手腳都挾製住,她一動不能動,隻能無助地搖著頭。
景北眼睜睜地看著安蘇禾扣動扳機,那一刻仿佛四周所有的事物都靜止了,唯留那槍口溢出的一縷青煙,以及看著化為直線的心電圖露出安心的笑的安蘇禾,那飄忽不定的笑醒目而刺眼。
身後的人已經鬆開了她,但景北沒有了半分力氣,難以置信地搖著頭,淚水不受控製地滾了出來。
拔掉夾子和氧氣管,像是在確定他已經完全沒有生還的希望,安蘇禾才向後退步,猛然間感覺到身後有人,他下意識裏縮了縮身子,快速轉身,將槍對準了淚流滿麵的景北。
詫異,驚恐,恨意,無數種情緒閃過,從震驚中醒悟過來後安蘇禾緩緩地將槍放下。
“為什麼?”景北幾乎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似乎不是在問對麵的人,而是在責問自己。
隔著一麵玻璃窗,暗色的病房成了最凝重的底色,安蘇禾身上那一股冷凝的寒氣漸漸斂去,窗外的日光映著他的五官,竟讓他顯得很是溫和。他用手捏了捏額頭,笑了出來,濃濃地自嘲。
他的聲音徐徐緩緩地傳來,“小北,你早就懷疑我了吧,其實,我一直在等,等你來質問我,就像你跑去質問蕭琛一樣。”
“你從來就不是個好演員,無論你裝得多麼若無其事,但看我的眼神早就有了變化。我寧可你來質問我,那樣我也有自我辯解的機會,可是你不,我也想知道,你究竟對我的寬容能到什麼地步,或者也可以說無論我做什麼你都完全不介意?”
景北咬緊了嘴唇。
“你可以拿著槍走出來,也可以放下槍走出來,安蘇禾,希望你這次不要再做錯了選擇。”景北身後的路警官一邊將她強製帶著向後走去,一邊說著。
隻見安蘇禾笑笑,緩緩將槍舉了起來,抵到了自己的太陽穴處。
“不,不要,安大哥,不要!”景北失聲叫出,身體卻被路警官死死地向外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