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北不斷地自我暗示,這起車禍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可她當時竟然鬼使神差地藏起了那張支票,簽名她看的很清楚,隻有兩個字,蕭琛,筆記是她熟悉的蒼勁清瘦,別人模仿不來。
她在試圖說服自己沒有潛意識裏幫蕭琛逃避罪責,隻是對黑痣男人所說的看清某個人的真麵目感興趣,但她怎麼也勸服不了自己心裏那點還殘存的良心,尤其是看著那位白發蒼蒼的老人絕望的眼神,即使黑痣男人他是個十惡不赦的人,但他始終是一條人命,她心底的內疚感無法平複,隻能轉移到蕭琛身上。
景北剛剛問的話雖然聲音刻意壓低了,但她相信蕭琛能聽得到,而且也明白她的意思。
聽到景北的話,蕭琛皺了一下眉,隨後朝她微微一笑,口型分明說的是“很好,你竟然懷疑我”,然後那笑意越來越濃,冷冷冰冰的,樣子比不笑的時候更淡漠,接著轉身就走。
蘇秘書捏了捏眉心,搖頭看了景北一眼,歎了一口氣,隨後去追蕭琛。
景北咬唇,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真的錯怪了蕭琛,自從他進來的那一刻起,她就沒給他半點好臉色,她知道他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他不屑於說謊。
“我送你回去。”顧晨陽扶了一下景北的肩膀,輕柔地說。
景北回頭看了一眼依舊坐在長椅上發呆的老人,她很想走過去將那張支票塞到老人手裏,但她現在還不能這樣做,她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
隻是現在景北覺得有必要和顧晨陽講明一些事,“顧晨陽,我和蕭琛……”
“我說過我知道你們的事,但我對那些事情沒興趣。”
他這麼直接的態度景北反倒不知該怎麼往下說了。
顧晨陽走到她身前,眸中盡是心疼,“要說不介意那是騙人的,其實我明明比他更早認……算了我不糾結過去。”他笑笑又說,“如果你非要坦白地講出你們的過去,那我也不得不把我過去戀愛的故事講給你聽,其實我那段很難堪,難以啟齒,所以,我也不想你講出來。”
其實顧晨陽一直很善解人意,但景北今天突然發覺,他也是個不可琢磨的人,她原本準備好的那些話,一句都講不出口了,隻能垂下眼睛,看著光滑的地板。
顧晨陽的手機突然響了,適時地打破了尷尬,是學校裏的事,他今天一直陪著景北,估計實驗室出了些問題,看他那樣子似乎問題還挺嚴重的。
“我現在送你回去,再回學校。”顧晨陽掛了電話後堅持道。
“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可以打車回去。”景北覺得她已經占用了他很多的時間了,剛剛他能陪自己在蕭琛麵前演戲,她就已經想對他磕頭謝恩了。
“不行,萬一再遇到一個拿著刀子找你麻煩的人怎麼辦?”顧晨陽不輕易讓步。
“你們別爭了,顧教授,你忙你的事,我回警局順路帶景小姐回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他們身後的路警官笑著說。
路燈一晃一晃地閃過景北的臉龐,說實話她還是第一次坐警車,那種感覺怪怪的,景北總覺得能“享受”這種待遇的一般是幹了壞事被抓了的人,手上再配一副手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