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2 / 2)

他低頭吻她,順手關燈,兩人頓時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暗夜可以將一切感官放大到極致,急促的呼吸聲,密實的貼合,無論他的某部分灼燙的身體,還是與之連接處的疼痛感都分外清晰。

在他很專注地攻陷她的時候,陌生又熟悉的侵入,難以忍受的不適和羞恥,促使她用手指死死地攪著被單,太滑,握不緊,隨即又狠狠地抓住他的手臂,又羞又憤,用盡全力掐他的手臂,妄圖把自己身體承受的痛都加諸在他的身上。

這情形太像多年前的那一晚,也是這張床,身上也是這個人,同樣的姿勢,熟悉的疼痛,兜兜轉轉這麼多年,不論她多麼努力,還是逃不出他蕭琛的手掌心,心理的委屈一瞬間湧上,於是她嚶嚶嚀嚀地哭了起來。

蕭琛的動作突然停止了,景北能感覺到他的緊張,因為向來鎮定的他身體竟然有些僵硬,很明顯他沒有滿足,隻是匆匆幾下進出,還沒開始就草草收場。

景北覺得自己有點任性,其實隻是不適,那種疼根本抵不過她心裏抗拒的別扭,她也知道這時候哭不僅是大煞風景,還顯得特沒骨氣,特窩囊,但是她管不了了,仿佛要將這麼多年來積攢的眼淚一起流盡。

他的手有些慌亂地撫上她的臉頰,把她的淚一點點地抹去,唇在她的耳際流連,輕輕地呢喃,“景北……景北。”

聲音暖昧溫存,他是第一次這樣喊她的名字,於是她的心像是被融化了,在他懷裏突然軟軟地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景北覺得最近她總是在他麵前哭,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因為人總是在最親近的人麵前露出最軟弱的一麵。

蕭琛從浴室裏返回就發現景北睡著了,還固執地將襯衫套在了身上,烏黑的長發散在肩上,遮去半張臉,隻露出淡色的唇瓣,右手的手臂墊在頭下,她似乎已經睡得很沉,呼吸綿長平穩。

蕭琛走到她身邊,低頭看她,手隔著空氣滑過她臉龐的輪廓,然後輕輕撩開一縷長發,看到她眼角竟然還掛著一滴淚,其實她本就是一個很容易落淚的人,偏偏總是不讓自己軟弱。

那沉寂心底多年的罪孽感卷土重來,加上剛剛進行到一半的事讓他感到十分挫敗,她似乎在說夢話,輕輕柔柔的,蕭琛湊近,隻聽到三個字。

眉漸漸皺起,眼底的柔和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料峭的鋒芒,蕭琛起身出去,撥了號碼,“喂,亨利叔,我剛剛交代你的事,不必去了,順便告訴寰宇那邊也不要出手。”

“什麼?你是不是又和景北在慪氣?但這後果會很嚴重……喂,你聽我說,蕭琛你這麼做你會後悔的……”

複古的電話機連著線晃悠在桌下,客廳內依舊響著蘇秘書急切的喂喂聲,而熟睡的景北低低地叫著,“安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