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太後(1 / 2)

金都城的十二月, 冬雪已經下了很久, 天氣越發的寒冷, 天烏壓壓的, 墨雲暗湧, 整個皇宮一片暗色, 宮殿的屋頂上聚集了許多的烏鴉, 任宮人們怎麼趕也趕不走。

與外邊的寒冷不同,安懿宮卻是猶如初夏一樣,一片暖氣, 門窗被封得實實的,每個角落都擺著一個炭爐,炭爐中燒的皆是上等的金絲碳, 即使是如此的暖意, 鋪著厚實的軟塌上的女子還是緊緊抱著暖爐。

女子長相普通,在後宮各色粉黛中, 再也普通不過, 大約十八/九歲的年紀。

在軟塌旁站著四個穿著一樣紅色宮裝的宮女, 低垂著頭, 不敢抬頭望一眼小榻上的女子。

暖爐上的暖意絲毫沒有傳遞到我的身體, 我的寒意是從心底中衍生出來的。

從昨天開始, 我就知道穿越了,八九不離十,內心極為的蛋疼——沒蛋也疼。

回想起來, 穿越的那天, 小學弟打著報恩的幌子請我喝咖啡,嗬,不就是把地上的書撿了起來還了回去,這還報恩,司馬昭之心,連我這個局內人都看得出來。

但沒曾想,這那是報恩,這明顯就是在報仇呀,咖啡沒喝到,咖啡廳就發生了爆炸事件,我活了下來,隻不過是靈魂存留了下來。

但也挺好的了,與其之前的身體殘破不堪的在醫院躺著,穿越了也挺好的。

可就是穿越的這個身份,讓我很是頭疼。

昨天我還是皇後,聽說還是在半個月前因為一句戲言,從一個宮女升職為了皇後,今天就晉級成了太後,穿越兩天就從皇後轉職為太後,估計我是穿越界的第一人。

當我決定好死不如賴活著的時候,卻有一件事更讓我心悸。

讓我通體生寒的不是穿越事件,也不是我現在這個身份,而是換代這個事件,我這個皇後才當半天,太後才當一天,即將麵臨的極有可能是——死。

若是普通先皇駕崩的太子繼位,我還可以養養魚,逗逗後宮嬪妃,但明顯這些好像不能有,聽說,先帝昨天被困在大元殿,被逼退位,就在當晚就一頭撞死在了大元殿的金柱子上。

我一眼都沒有見著我那個短命的陛下,新帝說同仁帝昏庸無能,沉迷女色濫殺無辜,死有餘辜,但念其新後無辜,不曾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故封為昭寅太後,昭寅這兩字到我的耳裏,分明是找死兩個字好嗎?

我何其的無辜,我簡直比竇娥還冤呀,這都和我有半毛錢的關係,我也是昨天才空降下來的好伐。

新帝我還沒見過,但聽宮人議論紛紛,說新帝英明神武,比先帝不知道要英俊多少,我想著這新帝估計也是個歪瓜裂棗,隻是宮人們怕忌諱才會有討好這一說,畢竟同仁帝是位四十多歲大叔,以同仁帝拿來相比,還能好到哪裏去。

新帝長什麼樣子,我是徹底沒有那顆八卦之心,我滿腦子都在想該怎麼活下去,作為一個學過曆史的學生,我深深的知道曆朝中沒有哪一個謀逆成皇帝的能放心一個前代的皇後繼續蹦躂,有是有這種事情,但是那都是靠潛規則活下來的,那都是有著國色天香的顏。

默默的照著鏡子一看,誒,顏好命好,上輩子那麼好的顏,還是死了,這輩子那麼普通,看著也像活不久的。

想著想著,明媚而憂桑的閉上了眼。

一身粉色宮裝的宮女在外室收了傘,提著籃子進了內室,見太後闔著眼,便輕聲的對四個宮女道:“你們下去吧,太後娘娘我來伺候就好了。”

許是粉衣宮女的等級比她們高,四個宮女慢慢退了出去。

這個粉衣宮女我昨天才認識,是昭寅太後的貼身侍女,叫挽香,據說曾經還是一起受過苦難的倆小姐妹,隻是現在身份不一樣了,總得顧忌些。

挽香掀開籃子上麵的布,把籃子裏麵的安神香拿了出來,再小心翼翼的倒到香爐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