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湘省大城沙市,5月還如那溫婉的豆蔻少女,絲絲涼涼的爽意中,帶著溫暖的柔和氣息。
可如今,這才堪堪5月初。
原本那羞怯溫柔的豆蔻少女,就已經被那個油膩大叔給糟蹋過了頭,便成了一個潑辣不講理的中年大媽。
脾氣暴如母老虎,烈日驕陽似火燒。
將這遍地的高樓大廈燒得滾燙,將人來人往的公路變成了鐵板燒,曬得空氣都被扭曲的熱浪霸占。
走在這高達38度的街道中,簡直就是天然的高溫桑拿室。
可就在這樣的烈陽天,中午2點所有人都躲起來避暑,即便出來都塗著防曬油,打著太陽傘的時間點。
一個留著幹淨陽光的寸板頭,身高在1米75左右,身穿07式城市迷彩褲,腳穿城市迷彩膠鞋,身穿深褐色作戰背心,看起來在二十六歲左右的青年。
就這麼站在繁華的街道邊,任由那陽光的暴曬,配上這一身的迷彩軍裝,與這個世界顯得極為格格不入。
隨著豆粒大的汗水,順著陽剛的小麥色臉龐上,那略顯粗糙的皮膚緩緩滑落,那成熟的臉龐愈發的清晰。
端正的普通臉型,配上在這個“割割割”的時代,已經成為了普遍化的雙眼皮,看上去不是很起眼。
和小鮮肉,小帥哥什麼的,完全就搭不上邊。
唯有那兩抹粗黑的劍眉,炯炯有神的亮堂雙眼,再加上那極為顯眼,如黑色小掃把一樣的長睫毛,讓他在這一份普通之中,多了幾分陽光小叔的即視感。
這個青年就是謝清風!
一名在部隊“掌大勺”接近9年,為數萬解放軍戰士製作美味大鍋菜,剛退伍不到5個月的軍人。
(解釋下:退出現役回社會服預備役,會在現役等級上加一級,下士服預備役中士這種,主角九年上士第二年初,家中獨子,父母身體不好,急需回家贍養父母,加服役期間為部隊作出重大貢獻,符合解放軍提前退伍申請標準。)
九年前進入部隊時,謝清風帶著大紅花來過這裏,可他對這裏卻異常的陌生。
站在繁華的街邊,手遮在額頭上的謝清風,視線不斷徘徊於兩邊的店鋪,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東西。
看了半天無果,謝清風無視爆烈的太陽,沿著高樓聳立的街邊,腰板習慣性的挺得筆直,繼續邊走邊東張西望的尋找。
嘴裏還喃喃自語念叨著:“洞井中路158號,郵政局旁邊50米處,秦皇大食府,到底在哪呢?
在除了小山就是大山,方圓300公裏沒人煙的西南邊防呆了9年,現在重新回到社會中來生活,這一時半會兒的,還真難適應這個複雜的社會環境。
部隊生活就是一根直腸子,和社會這團花花腸子,完全是隔絕的兩個世界。
回想退伍這段時間以來,因為和社會完全脫節鬧出的各種笑話,謝清風內心中那無奈的笑容,便再次浮上臉龐。
時代在不斷的變化,環境也在不斷的變化,可走出軍營的退伍軍人們,依舊需要在這個時代中生存。
麵對這陌生的世界,怎麼辦?
隻有努力學習適應,拿出軍人那份的不服輸,不怕苦,重新踏入社會中。
“難道我地圖看錯了嗎?”
謝清風找到了一個路標,拿出一張紙質的城市地圖,根據電話中聯係好的地址,重新尋找對照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對看起來隻有十幾歲的小情侶,打著太陽傘膩歪的抱在一起,從謝清風的身邊路過。
“嘿,堂客,你看那個人,這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用地圖找地址,難道不知道有手機地圖?真搞笑。”
“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啊,不就是傻乎乎的大頭兵唄,估計剛從哪個大山疙瘩裏跑出來,還好我夠聰明,當初沒被居委會騙去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