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可口小羔羊1(1 / 3)

九月豔陽天, 吹來的風都溫度灼人, 直到傍晚落了太陽海風才轉涼。梁楚推開窗戶極目遠眺, 橙紅色的夕陽掛在天邊, 在海麵上鋪出一層燦爛的金色。

在窗前吹了會風, 房門哢嗒輕響, 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地上鋪著軟毯, 腳步聲很輕,但梁楚還是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沒辦法,他在這座別墅待了兩個多月, 期間見到會喘氣的活人不超過十根手指,除了謝慎行便是沉默打掃的傭人,一個個切了舌頭似的不會說話。

梁楚剛來那會兒傻乎乎的真以為人家是啞巴, 不好意思戳人傷口, 很少找人聊天,誰知沒多久就看見對著他大字不吭的幾個人湊在一塊有說有笑。他大人大量、不計前嫌, 慢吞吞挨過去也想插一嘴, 還沒打招呼, 大家又裝聾作啞、仰臉看天, 一哄而散去掃地。

梁楚訥訥閉嘴, 不甘寂寞地感慨自己簡直就是黃藥師, 住在桃花島上,島上都是啞哥啞妹。

他想十有□□是從前沒刹住車過了分寸,把謝慎行得罪狠了, 但那時候誰知道他長得高高大大, 心理就是一朵脆弱的小花啊。

謝慎行十分沉迷這具身體,日常養得精細,好吃好喝伺候著,梁楚自己覺得胖了,胖了一大圈,但謝慎行很喜歡,經常抱著他,大概是覺得肉乎乎的好捏好抱吧。

來人似是心情很好,他看風景,後麵的男人站著看他,梁楚看風景看煩了,謝慎行還是沒有動作,梁楚腳有點麻,小幅度的往旁邊挪了挪,男人才緊緊貼了上來,手臂從背後摟住腰身,下巴抵著梁楚頭頂一同望著窗外,低啞帶笑問:“可可,看什麼呢?”

他裏麵的餡叫梁楚,外麵的皮叫荊可。梁楚是本名,荊可是他在第一個世界使用的身體、名字。

梁楚沒有回頭,抿起嘴唇不想理會男人的問題,但想了想還是理他吧。

剛來這裏的那段時候,他跟謝慎行沒少對著幹,讓他上床他就下床,讓他吃飯他就喝水。他這個人設是誰啊,是從小錦衣玉食、眾星拱月的荊家幺子,一向都是他使喚別人,什麼時候本末倒置,被人反過來欺負過?對方不是別人,還是他小時候的玩具仆人,給他捏肩捶背撓過腳心的,簡直奇恥大辱,所以管不住嘴管不住手,摔過東西,偷罵過人,也趁謝慎行睡著的時候掐過他,把人掐醒了自己再裝睡。明麵上、背地裏都沒少找過茬。

謝慎行看在眼裏,卻沒製止他的那些小動作,他今非昔比,早不是從前那個仰人鼻息、寄人籬下的落魄少年了,梁楚的報複對他來說是情趣,畢竟被他關在這裏,剪去了爪牙,心有不忿也是應該的,他不該跟他一般見識。

後來是梁楚自己聽說,他以前摔過的兩件茶杯花瓶,都是老時候傳下來的寶貝,值錢得很,就這麼給摔了,太朱門酒肉臭了。荊家有錢有勢,也不曾有過這樣揮金如土的時候,梁楚心裏嘀咕真的假的啊,騙人的吧,要是真的那得敗了多少錢出去啊?

這姓謝的是不是秀逗了,他又不識貨,給個大鐵盆也一樣摔的,鐵的摔不壞,還能重複使用。看著挺有頭腦,怎麼還沒有他聰明。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都當真的聽了,梁楚偷摸地藏起來兩個小茶杯,又一個大花瓶,尋思要是有朝一日越獄成功,也能換點跑路費什麼的。他不能再回荊家,荊家護不住他了。

然而東西不摔了,荊可這張紈絝子弟的人設還不能崩,於是梁楚另外想了個辦法,硬的不行來冷的,他表示自己很不滿謝慎行無動於衷的態度,畢竟他摔東西就是摔給謝慎行看的,你不看那豈不是太不給麵子、太不把他放眼裏。所以不摔了,改把謝慎行當作一團空氣,不聞不問裝看不見,謝慎行跟他說話,他扭著頭一個字兒不肯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