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夫人也是第一次聽見有這樣的風聞,之前確實是有幾個內閣學士,說是因為打仗太耗費民生,求著皇上跟匈奴講和。

可是就連她們這樣的婦孺都知道,講和就是要割地,要和親,皇上新登基,正是要在朝堂上立威望的時候,又怎麼會根匈奴的人講和呢?

“是啊,要事真的皇上有個什麼動靜的,咱們可都是得提前做打算的,不然的話,朝廷一條政令,咱們不就大半年的白費功夫了麼?”

唐夫人的家裏是做糧米生意的,最怕的是朝廷動亂,最喜歡的,也是朝廷動亂,但看是個怎麼動亂法子了。

廖夫人想著廖明跟自己說過,在外頭任何談論起皇上的病情的,都不能透露一個字,她微微一笑,知道她們這些人也是想要在自己這裏問出點什麼消息來。

“你們也別大眼小眼的隻看我,我家老爺隻是四品的兆引,管著著京師的治安,平日裏就是皇上上朝,也隻過能遠遠的看上一眼,那裏能知道這麼機密的事兒?”

這些貴婦人們紛紛客氣的笑著,或說,“天子能看上一眼,也是祖上積德的事兒了,得是前世做了多少的好事,今生廢了多少功夫的。”

或說,“廖大人一向是精於在吏製上下功夫,要不是兢兢業業為了京城的百姓們,早就是一品的大員了。”

這些話落在廖夫人耳朵裏,是格外的順聽,她蹙著眉頭笑,“隻不過是不敢忘了皇恩,哪裏有你們說的那樣。”

一時間夫人們也不再提皇上的病情了,而是說起了最近新開的茶館酒樓等。

說了一會兒話,廖夫人見到劉夫人正微笑著看著自己,知道她是有話要說,不動聲色的站起身來,跟旁邊的王夫人說了聲出去走走,就出了屋門。

到了後院兒的一處海棠樹旁,那裏有一處亭子,四麵無遮擋,可以清楚的看到有沒有人來,正是說話的好地方。

廖夫人在亭子裏做了一會兒,果然見劉夫人隨後就跟著出來了。

“劉夫人,怎麼?”

兩人坐在亭子的石凳上,廖夫人知道劉夫人不會無緣無故的看著自己,疑惑的問道。

劉夫人歉意的一笑,自己和這個京兆尹夫人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平日裏奉承的多了,也就多了一些真心。

“剛才在花廳裏,她們都是想要問您皇上的病情的,可是這樣的事,夫人還是小心一點的好,她們這次問不出來,肯定還會在別的事情上旁敲側擊,我知道夫人是菩薩心腸,怕您磨不過她們就說了,所以多嘴一句。”

原來是為了這事。

廖夫人微微放下心來。

“你放心,我是知道輕重的,多謝你了。”

廖夫人想到劉夫人的兒子劉石通就是因為太受這個母親的溺愛,所以才會坐下逼死人家良家女子的事兒,雖然已經保下了一命,但是之後也不能頂著原來的名字在京城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