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院子裏竟然進了細作,我們是不是要走了?季兒跟我說過這個莊子的位置十分隱蔽,不會被人輕易找到,現在暴露了咱們的位置,恐怕皇後的人很快就會打來了吧。”許老夫人抱著懷中的孩子,因為精神緊張而有些絮絮叨叨。
墨夫人耐心的將許老夫人送回了院子,不停的安慰著她。
“老夫人,你放心,那個是斥候,並不是什麼細作,斥候是軍隊裏派出前來打探情況的一種士兵,他們隻會單獨行動,隻有等斥候打探出情況之後,報告給軍隊的人知道他們才會製定方案,進攻過來的。”
他看到許老夫人的情緒稍稍安定一些之後,吩咐士兵們守好屋門不讓任何人出入,又不放心的四處觀察了一圈,發現並沒有其他斥候和細作,就安心的去了關押斥候的那間屋子。
一定是自己的丈夫和女兒攻破了京城的守衛,消息傳到了豫州,豫州大營的人才會派出斥候前來打探消息。
墨夫人在兩名侍衛的陪伴下,進入了屋子,屋子裏還有一名侍衛坐在那裏,眼睛一眼不離的看著那名被繩子綁起來的斥候。
“不用白費心思了,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那個斥候是一個年輕的男子,生得麵皮白淨,很適合進城裏扮作公子哥來打探消息。
墨夫人把手裏的食盒放到桌子上,可是親切的問了這個斥候一些情況。
“你今年多大了?家在哪裏?叫什麼名字?來的時候吃飯了沒有?”
這些問題全部都不涉及軍事機密,但事後還是一句話也不說,倔強的抿著嘴,緊緊盯著地上地磚的裂縫。
墨夫人也不著急,幽幽歎了一口氣,繼續勸著他道。
“我的女兒今年剛剛二十歲,我的女婿也隻有二十二歲,我看你和他們都是差不多年紀的孩子,所以並不想在你身上做什麼殘忍的事情,你要知道,如今皇後挾持皇帝,犯上作亂,本來做的就是大逆不道的事情,而瑾王一直都是皇上最為看重的王爺,何為正何為邪,相信你心裏也有計較的。”
斥候被士兵解開了繩子,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端著墨夫人給他帶來的一碗熱粥,神情有些恍惚。
他在斥候訓練營裏的時候,也曾接受過這方麵的訓練,如果麵臨著敵人的逼供,不論是假惺惺的勸降,或者是血肉模糊的逼供,他都有信心能夠抵擋過去。
但是麵臨著如同自己母親一樣年紀的老夫人,他不由得有些猶豫。
怕疼怕死是人的本能,在營中訓練的時候,鞭子抽到肉裏,咬牙挺過,那是因為一個軍人的職責,他並不明白朝堂上那些波雲詭譎的事情,心裏卻也清楚,其實是皇帝病死了,也有他的兒子來繼承皇位,皇後這樣做,顯然是大逆不道的。
墨夫人看到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神情似有鬆動,就對他和藹一笑。
“你先吃飯,吃完了飯我們再說。”他就這樣坐在那裏,很親切的看著年輕人,狼吞虎咽的吃著桌子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