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師父都說了他不可能再有子嗣,那談美人腹中的自然不會是皇嗣。
江慕寒嗬嗬一笑,笑得很冷淡,“她根本沒懷孕。”
父皇一天天老去,而他們這些兒子一天天地成才,他最想要證明的就是自己尚未老,所以談美人有孕,他自是最高興的。
而母後……想起那清清冷冷的女人,江慕寒心頭一煩,“早在我們被那個女人纏住的時候,她腹中的孩子就掉了。在母後麵前。”
“什麼!”莫茹萱一驚,從軟榻上一骨碌滾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母後會中招?”
若是有半分在意,又怎會中招?
江慕寒麵色寡淡,甚至帶著一絲不耐煩,讓莫茹萱心揪了起來。這樣的神情,很少會在慕寒臉上看到,除非是母後她認了。
可韓皇後從不是愚笨之人,怎會忍下?
莫茹萱此刻腦中有千萬疑問,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看她的神情就知道這丫頭在想什麼的江慕寒無奈一笑,“我們此時的處境,母後不會給我們找麻煩的。”
父皇想要的,不過是一個發作韓家的借口,先前韓舞陽的事情也好,今日談美人流產的事情也好,母後都知道也有手段避免,但她並不想做。
她太傲太聰明了。當年她從不卑躬屈膝討好,最多也就溫婉示人,為的就是離得遠遠的。隻是老和尚的一番話,注定了父皇會寵愛她,躲都沒地躲。
此次回京,大司馬、蘭陵王、談美人……數不盡的對手等著同他們過招,若是不示敵以弱,怎麼能絕地反擊?
莫茹萱安靜下來,可即使明白了皇後的心意,但總覺得胸口憋悶得很。
“我忍不下來。明日若是不能讓談美人脫一層皮,對不起今日受的驚嚇!”站在梳妝台前,莫茹萱的眉眼都帶了淩厲之色。
隻要是能讓永安帝不痛快的她就高興去做!
江慕寒也不阻止,反而從一側的小盒子裏拿出一疊紙,擺在了桌案上,“既然要動手,自然要知己知彼。”
莫茹萱回頭一看,厚厚的一疊紙,柳眉一挑,走過去拾了一張看,上麵都是談美人這幾個月來的舉動。
果然呐,慕寒手中有著一支暗線,比玄衣親衛還詳細的消息,必定是皇宮之中的內線傳出來的。
晃晃手中的紙,莫茹萱笑得好不得意,“有了這些,不給她挖一個大坑,都對不起你花的那些錢和心血。”
江慕寒嘴角彎彎,抱著胖兒子逗著他玩兒。
這一夜,暗線全啟,無數人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但表麵上依舊是繁華盛世,四海盛筵。
清冷的景王府中,看著放置在桌案上的一封信,景王揉揉發脹的額角,打開一看,瞬間疲憊全消,笑得開懷。
連同右手拇指上的扳指都多了一絲光彩流轉。
景王府的謀士看他笑得歡喜,不由狐疑地問道:“王爺可是想到了對付談美人的法子?”
景王晃晃手中的信箋,笑得如沐春風,讓人從心底為之折服。
“安王妃最是不喜歡這種以色侍人的女人,自然不會讓她好過。”更別說這個女人還陷害了韓皇後。
雖說他對韓皇後也就是麵子情分,但那個女人還算是稱職的,至少不令人討厭。談美人嘛……
什麼玩意!
今日皇宮中談美人流產,皇後遭到訓斥的事兒,早已傳遍了整座京都,大部分人都對談美人無感,反而同情韓皇後,已經讓永安帝的麵色十分難看了。
他自詡英明君王,卻沒想到才剛訓斥了皇後,自己的妻子,就被京都的百姓傳年老昏庸,好魚色了。
景王想到自家父皇的臉色,也是冷冷一笑,“他不過是為了要個明君的頭銜,不用管他。”
明君?就你這自私自利還不許反抗的,連半壁江山都要靠兒子才能守穩的,算個什麼明君?真當自己是個英明君王了?
景王冷冷一笑,在手下人麵前半分都沒遮掩對自己父皇的不屑與反感。
不聽話的狗,要來何用?看著信箋上娟秀的字體,不由輕笑。若是你,怕是早就鬧得滿城風雨了,今日那女人已然被小八折騰得沒幾口氣了,你的氣也該消了吧?
想起那人的一顰一笑,心情就慢慢變好。
“去準備一下,明日讓那些個腦子拎不清的人好好清醒一下。”平淡之下的殺伐果決,讓人不由背後發涼。
“是!”
空無一人的書房內,景王將那封信收好,安置在一個小木盒中,鎖進了一旁隱秘的密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