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事冷汗直流,在那雙冰冷刺骨的眼眸之下,他半句話都說不了。
莫茹萱見此,也對那個未曾深交過的景王妃多了幾分敬佩。能夠以病弱之軀得到景王府上下的維護,可見此人手段之強了。
想到景王對自己的救命之恩,莫茹萱輕歎一聲,走到丈夫身邊,勸道:“不如讓歸去來送她去一趟景王府。”
歸去來是玄衣親衛的統領,他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保護自己。為期三年,三年之後就會以另一個身份投入戰場,保家衛國。
為此,師父可沒少給他們一些保障,武功不缺,醫術、陣法、兵法……能夠在戰場上保命除敵的,師父都教了。歸去來的醫術,已有靈塵的八分功力。
江慕寒自然知道,看歸去來,得了他的同意才讓大管事帶人離開。
“二皇兄對皇嫂的感情,本王自是深有體會。”他指了指站在鈴鐺夫人身旁的歸去來,特意解釋道:“這位的醫術,也有靈塵大師的八分功力,想必比那心術不正的鈴鐺夫人強了百倍吧?”
靈塵大師傳授的?大管事眼睛一亮,那發光的眼神投到歸去來身上,看得他毛骨悚然。
“好!好!”大管事喜極而泣,恨不得拉了歸去來就往景王府跑。
鈴鐺夫人麵色鐵青,但她被點了啞穴,渾身上下又被歸去來抽得沒了力氣。不過今日她闖下大禍,主人還願意冒著暴露的危險來救她,這份情誼,足夠了!
歸去來沒好氣地又踹了鈴鐺夫人幾下,然後讓大管事帶著她,自個兒抬步往外走去。
一場刺殺,因為景王府來人而沒了後續。楊三破的夫人強裝鎮定,送了那些前來赴會的貴夫人與閨秀們離去。
楊鈴鐺有些依依不舍,但被楊夫人拽著回家了,那一步三回頭的模樣,莫茹萱險些將人留下了。好在江慕寒一直拽著愛妻,又用殺人的視線看著楊鈴鐺,這才逼走了人。
刺殺的直接凶手被帶走了,但他們並不相信一個小小的女子能夠在戶部侍郎府中為所欲為,而不被人發現。或許真正有價值的線索,在院子裏的這些人當紅。
兩人像是打了樁額樣子,讓楊夫人母女更是惴惴不安。
可惜楊三破因為公事被英王留在衙門裏,就是聽了家裏來報,也沒個空出來看看。
江慕寒看著院子裏剩下的那些個丫鬟婆子,以及一部分小廝,麵色冷峻地敲擊著輪椅的扶手。
就算鈴鐺夫人再厲害,可她也隻是個女子,若是沒有人幫她,哪裏能夠在這陌生的環境中,來去自如?
“鈴鐺夫人假扮的人,是誰?”
跪在院子裏大半個時辰的丫鬟婆子,一聽安王詢問,一個個像是倒豆子一般,將那丫鬟的生平說了個幹淨。
“回安王殿下的話,那丫頭是夥房的燒火丫頭,今日府裏忙,老奴就自作主張將人提了出來幫忙。可誰知她……她竟然敢……”管廚房的婆子嚎叫著喊冤,那聲音生生壓過了其他人的招供。
揉揉發脹的額角,江慕寒扯了扯妻子的衣袖,示意她來詢問。
他最討厭女人的哭喊,小到三歲老到八十歲,除了阿萱的,他都煩!
對於丈夫的小毛病,莫茹萱苦笑一聲,開口問道:“那丫鬟來自哪裏?又與那些人相熟?你們好生想想,然後告知你們夫人便是。”
本是在人家裏的,若是連審問仆人的工作都幹了,他們倆就真的是太閑了!
楊夫人受寵若驚地接了這燙手山芋,將安王夫婦送去其他的廂房。
這小院子發生了刺殺事件,看情形安王是打算揪出母後黑手的,能夠容她插手就說明對他們楊家還是信任的。就衝著這份信任,她也得將這件事情理得幹幹淨淨。
推著丈夫的輪椅,想著今日的一係列事情,莫茹萱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阿萱可是在懷疑二皇兄?”夫妻間心有靈犀,江慕寒開口道出了她的心思。
輪椅一頓,莫茹萱沒有隱瞞,她確實對景王有了懷疑。雖然今日之事是鈴鐺夫人自作主張,可景王來得很是時候,看似突然卻是必然。
玄衣親衛的拷問手段,有些底蘊的都有所耳聞,能夠扛過去的人不多。而鈴鐺夫人又是來毒殺莫茹萱的,簡直是在太歲頭上動土,想要她開口那是分分鍾的事情。
可景王此人,不管是名聲還是官聲,都不上不下,他若是有了那份心思,該是藏得多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