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茹萱將簪子交到蜀州郡主手中,見她興致勃勃地在自己虎口處比劃了一番,瞬間鬆了口氣。
郡主單純,這樣子那些人也不至於明目張膽地陷害了。但凡昏過去的,就給人紮這裏,誰能承受得住這傷痛,還要死命忍著,這樣的人,她定要見識見識。
蜀州郡主得了新玩具,把玩得不亦樂乎。一隻手被莫茹萱牽著便往前院走去。
跟在她們後麵的那幾家閨秀也聽得毛骨悚然,下意識將還在玩簪子的蜀州郡主視作洪水猛獸。
安王妃聰慧,跟她耍花樣是自尋死路。沒看見她連自家表妹都給弄得名聲全無?隻是小白兔一樣的蜀州郡主,被她調教之後,怕也不再那麼好糊弄了吧?
想到再在郡主麵前裝柔弱,被她一簪子刺下,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嬌軀,還是算了。畫麵太美,恕她們不敢想象!
前院的大廳內,世家公子少爺們紛紛入座歇腳,而一些閨秀也早早入了裏麵,或與自家兄弟一處,或與手帕交一起,時不時往哪些工資少爺堆裏扔個眼神,得他們一個微笑回應。正可以用媚眼橫飛、情愫暗流來形容。
隻是今年的賞梅宴不在室內舉辦,待會兒他們還得去梅花園,在那兒進行賞梅宴。
因著距離開宴還有下半個時辰,所以大廳裏麵的氛圍也算是熱鬧,在山雨亭看了一場好戲的閨秀們迫不及待地要將那些事兒與好姐妹分享,沒一會兒全京城的世家貴族們都知道刑部右侍郎的女兒妄圖嫁入安王府,卻被安王妃奚落,兩姐妹情分就此告終。
一時間,萬侍郎嫡子萬千流的身邊瞬間空了一塊地,便是以往幾個交好的同窗好友,都有些躲閃,氣得他恨不得將自家那個沒腦子的妹妹扔進茅房裏淹死算了!
不知道安王妃醋勁兒大,非得湊上去,不僅自己沒臉,還連帶他!
這場鬧劇最終如何,莫茹萱不再去管,隻安心坐在長公主夫婦的下首,靜靜地品味著梅香與花茶。
梅的芬芳與苦澀,於清泉水中釋放專屬於它的氣息。是苦是甜由人而定。
蜀州郡主得了她的簪子高興得很,索性也不去父母身邊,就黏在她這兒,纏著她說些辨別人的法子。
莫茹萱閑來無事,在她的癡纏下,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兒。
“六表嫂,如果有人當著我的麵要跳河,我是救還是不救啊?”蜀州郡主很是糾結,當初她明明好心救了人,結果回來之後她被母親罵了個狗血淋頭。她好委屈的,這不就想向表嫂討個支持的。
莫茹萱端茶的手一頓,想起半年多前自己剛嫁給江慕寒,結果有個不要臉的鬧死鬧活要嫁,還在蜀州郡主麵前演了場苦肉計。若非長公主明眼,她還得被氣個半死。
一想起這個仇,莫茹萱眼眸一厲,聲音卻出奇地柔和。
“如果遇到有人想要跳河,我們就站在旁邊看著,如果她三炷香內都沒能跳下去,這人定不是真心尋死的。既不是真心的,我們就當沒看見就好。如果人家入了水,我們就讓丫鬟去叫人,自己躲得遠一些,免得被人冤枉是你推的人。如果人家跳河的時候就在你手邊,記得立馬把手舉起來,然後往前走一點,看看那人是不是死了。死了就趕緊回來找長公主……”
蜀州郡主眼眸一亮,又接連問了幾個問題,莫茹萱也一一解答了。
隻是在她看來平淡無奇的法子,讓那些三三兩兩過來入席的閨秀耳中,隻覺毛骨悚然,再沒勇氣看她一眼。
甚至有些對安王還未死心的閨秀,直接被她的法子嚇得收回了那份心思,乖乖地坐在那兒,死活不肯多說一句,就怕招了她的眼。
長公主好笑地看著,與駙馬碰了一下杯子,輕輕抿了一口。
侄媳婦出馬,果然一個頂倆,陛下的想法怕是要夭折了。
誰的命都隻有一次,若是被莫茹萱逮到把柄,那是往死裏折騰。陛下再厲害也不能把手伸到兒子的後院,若是敢伸,怕這位侄媳婦還真的敢剁了他的手!
見人越來越多,莫茹萱停了與蜀州郡主的話,靜靜地坐在席上,與她說起了一些好玩的物件,不再談論之前的話題。
這時那些閨秀才鬆了口氣,總算是結束了。她們相信,經過安王妃這一次無心的普及法子,日後後宅裏麵的陷害怕是要換些花樣了,否則就是自取其辱!
莫茹萱不動聲色地將所有人的視線收入眼中,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