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可以了。”莫茹萱走到床榻邊的櫃子旁,打開之後,便瞧見裏麵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兩個包袱。
可見莫茹萱一早就準備好了。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啊!
兩人相視一笑。
“我本來是打算這幾天和你說,自己先行回京的事情,但想到自己的三腳貓功夫,還是跟著你走比較安全些。”莫茹萱吐吐小香舌,不好意思地坐在床榻上。
燈下看美人,越發地動人心魄。江慕寒隻覺得喉嚨發癢,卻什麼都做不了。
“算你有自知之明。”走過去半擁著嬌妻,江慕寒長歎一聲,“一把椅子,掙得頭破血流,最終連兒子都不肯放過,著實沒意思了些。”
莫茹萱淡淡一笑,窩在他懷中,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世上也唯有他這個皇子才會如此覺得吧?不過這樣的夫婿,於她來說,才是最好的。
雲州城的小夫妻淡然處世,可遠在京城旋渦中的諸位皇子則沒有這般悠閑了。
前些時日京城中出現了連續虐殺兒童的案件,凶手手段之殘忍,舉世罕見。而偏偏管理刑部的福王江慕檀又因為諸多案件纏身沒回京城。
永安帝一怒之下,刑部大換血。刑部尚書和刑部侍郎被免職,如今入了天牢,倒算是休假了。
戶部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英王江慕省最近看上了一個女子,正在努力追求中,雖說沒有怠慢了公事,可終歸是在這風口浪尖上戳了永安帝的眼,一氣之下將那女子納進了後宮,生生斷了英王的念頭。
英王為此大病一場,如今正躺在英王府中療情傷呢。
而一直避世狀態的江慕穎在翰林院中待的也不是很舒服,因著刑部辦事不利,戶部後繼無力,而翰林院中的這些酸儒又頂著朝廷俸祿卻碌碌無為,也讓永安帝看著不爽。
聖旨一下,就要讓景王好生處置那些光占著位置不出力的官員,空出來也免得朝廷的府庫受累。
如此折騰,京城已是人仰馬翻。而聖人連下兩道旨意先是當著雲州眾將士的麵封賞了戰功赫赫的南安王,將之加封為安親王後,又命令虎甲軍班師回朝。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著安親王捧著帥印回歸京城的時刻。
尤其是遠在蜀州的福王與躲在府中的英王,更是盼星星盼月亮,盼著他早日回京,也好讓他們早日擺脫那個越老越多疑的父皇的猜忌。
他們真的對皇位沒什麼念頭啊!天地良心,他們出生不夠,手段不夠,管一管一部之事已經夠了,再多的真是自討苦吃!
景王府內,江慕穎翻閱著論語,麵前擺著一盤棋局,似是漫不經心地下著棋,而他對麵的執棋人卻是冷汗淋漓,執棋的手也抖得不成樣子。
“慢慢下,這一局不計較生死。”
世人皆道二皇子江慕穎心性淡泊,素來喜愛詩詞歌賦,卻又不是濟北王那般自甘墮落的與梨園之人為伍。自有一股高尚在眉間。
偏生他長得眉清目秀,既不會讓人誤認為是女子,亦不會毫無特色到扔進人群便瞧不出。他的俊秀,恰到好處。
“王爺,下官這一局……輸了。”對麵之人咬著牙,棄棋而起。
江慕穎淡笑著將論語放下,溫和地看著他,隻是笑著不說話,卻讓那人冷汗直冒,險險有些承受不住。
“劉仁坡,永安帝二十三年進士,與莫世安莫大人乃是同門師兄弟。隻可惜時運不濟,未被花家看重,這才錯失了上升的機會。”江慕穎淡然地道出了此人的生平,漫不經心的態度,更是讓人毛骨聳立。
“這些年你在翰林院蹉跎,可曾怨過?”
劉仁坡抬袖子擦著臉上的冷汗。雖說對一個沒有他一半大的青年男子如此不濟事,著實丟臉了些,但他卻無法控製自己,隻得拚命將留下來的汗擦掉。
“王爺言重了。下官自身能力不足以與莫大人相比,留在翰林院也是理所應當的。”他努力辯解著,並不是很願意搭江慕穎的話。
景王淡淡一挑眉,卻讓他膽戰心驚。
“你是說,本王留在翰林院,是本王能力不足?”
“王爺恕罪!”劉仁坡很是自覺地跪下,請求著江慕穎放過他,“王爺啊!下官上有老下有小,不過是個沒什麼能力的庸碌之人,下官明日就請辭!明日就去請辭!還請王爺放過下官吧!”
江慕穎沒說話,隻是重新將論語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