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珠,即為百種毒物淬合,再於月夜取陰柔之氣融煉而成,乃為陰毒之物。而其一直為月女本部製約部下執行任務所用。一旦服用此種藥丸,不亞於染指毒品,因為它並有真正意義上的解藥,其毒性隻能是以毒製毒方法攻克,即吞下新的月珠,此消一毒彼長一毒。
雖然‘月女’性體屬陰,但物急必反,陰極必衰。隨著月珠毒素長年累月在體內的餘留,不僅性情會逐漸受其影響,變為心狠手辣。同時對月珠的依賴程度也會與日俱增,長久下去,若要活命,便會絕對服從上級命令,淪為統領者手中的工具。
月下之戰中,由於靜鄉一直在別墅內養傷,或許這是上蒼冥冥中的因緣安排,讓她避開了屍魔之難,成了來中國執行‘S-703’任務唯一存活的月女成員。
但從楚風的別墅離去後,靜鄉並沒有返回日本,那僅存的依戀讓她舍不得離開這片土地,即使這份不舍是用生命來換取,也在所不惜。
月珠的陰毒七天前便已在靜鄉體內發作。由於毒素內蘊含大量月陰之氣,而月光則是來自太陽的反射再融合月球本體的生命能形成。從而月珠毒素發生病變的症狀是以陽光七色自人體表麵呈現,即‘赤、橙、黃、綠、青、藍、紫’,每轉變一種顏色,毒性就加深一分,所承受的痛苦也便會相應增長。
如今靜鄉的身體,赫然已呈紫色!
此時,靜鄉默默坐在一個小山坡,而山坡的不遠處零落著一棟別墅。靜鄉望得特別出神,她便決定這樣一直望下去,直到生命的終結。
在靜鄉心底,她開始回憶起楚風這個男人,而記憶的開端來源於美代子下達的跟蹤任務。記得初次見到那個男人時,他已和一個美麗女子朝夕相伴,卻沒有發現在某個暗處還有另一雙眼睛正默默盯著他,而那雙覆滿冰霜的眼睛竟不時會顫抖。因為從見到楚風第一眼起,靜鄉的內心就如決堤的洪壩,突然間湧現了太多莫名的東西,雖然隔在遠處,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份近乎瘋狂的湧動隻增不減。靜鄉覺得與那個男人很久很久以前就已認識,那份肆虐的熟悉,讓靜鄉甚至懷疑,他們本身就是一體的。
而後,時光繼續無聲流淌,不知不覺中,靜鄉漸漸把對楚風的驚奇轉化成了癡迷,以往看慣太多男人醜惡的嘴臉,而當看到楚風和小雪甜蜜的愛戀,那個男人無微不至的嗬護。靜鄉的內心也會怦怦直跳,她甚至幻想過躺在那個男人懷裏的是自己該多好啊,但這隻存於幻想,僅此而已。
靜鄉曾不止一次逃避這種情愫。神秘老者的小木屋外,當一行人離去,唯有老者發現她時,靜鄉明明知道竹樹交融意味著什麼,卻狠下心來將它們齊齊斬斷。在楚風的出租屋內,因為任務的緣由,當第一次與那個男人接觸,如此近距離觀得他時,那一瞬間是多麼令靜鄉觸目驚心,她甚至願意永遠這般墜落下去,但願望往往因理性而破滅,靜鄉最終還是從那個男人懷裏掙脫出來,給了他生平第一個耳光。
靜鄉不止一次想讓自己從莫名其妙的沉醉中清醒,但當她發現這份本應荒謬無比的情,是如此刻骨銘心時,她終於無力阻撓了。所以她開始認定,是她這種女人,在作賤!
鬼屋中,因為為這份‘賤’,在危難關頭她替楚風擋了屍魔那幾乎致命的一爪。
別墅內,因為這份‘賤’,楚風摘下了她的麵紗,即使要褪光她的衣物,她也隻是冰冷的望著這個近乎發狂的男人,在他喪失理智興奮中,扮演一尊木偶。不過最終,那個男人終究平靜了下來。
還是別墅內,因為這份‘賤’。當她傷勢剛剛緩和,卻被人懷疑被人敵視,她沒有反駁,沒有絲毫抵抗,隻是放下自尊,等待那個男人一句挽留的話語,因為她太想呆在這,就像一個剛出生的孩子,拚命哇哇的哭叫,隻為一寸能收容她的土地。然而,那個男人卻轉過了頭,很淡很淡的回了一句:你還是走吧。沒有絲毫的憐憫,甚至絲毫的情感,他的語氣平靜得可怕。
靜鄉萬念俱灰想到這,她的眼淚早已不停的流淌,似乎要把這十幾年凍結的淚珠全部宣泄。但這一刻,死神的腳步響起了,將帶走她最後的留戀,抑或是終結她無盡的悲哀。
月珠的毒素再次發作,靜鄉的身體開始痛苦抖動,她終究忍不住哭叫起來,將雙手緊按住發麻的頭皮,卻換不回絲毫寧靜。她的皮膚赫然已從紫色漸進成了深紫。
靜鄉感到了生命的流逝,是那麼可怕,如此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