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蕁坐在車裏,望著窗外。
這是封蕁自十歲成名後第一次回到小漁村。
經紀公司不允許她私自回到這個並不繁華甚至有點簡陋的村落。
一年前前這裏被圈點規劃成了小漁村第七個景點,一年的時間一直在施工建設。現在,封蕁作為代言人回到小漁村。
沒想到,再一次回來是就是為了工作了。
沿途的一路,都讓封蕁覺得那麼陌生又熟悉。
十三歲稚嫩的臉龐,輪廓分明,輕輕抿純。在國外學習的三年,都會很想念小漁村,想念外婆做的紅燒魚,想念隔壁小哥哥。
封蕁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頂替一個胃病犯了的孩子走出小漁村登上大舞台演出,而後被國內一家正起步的經紀公司看重,連勸帶哄後,送出了法國學習了三年。
國內也會傳來在法國巴黎學習的中國女孩封蕁登上澳大利亞悉尼歌劇院的消息。
這個消息也讓封蕁所在的經紀公司有了不少的起步。
封蕁坐在車上靜默不語,一路上,風景全變了。
全部是景點閃亮的招牌和霓虹彩光燈。
村口,微笑打招呼一臉質樸的劉大伯,一邊唱著山歌一邊擰著苞米的巧姐,每天都有不斷笑料追著老公打的陳嬸兒,一些相互比賽背唐詩拿著磚頭在地上寫粉筆字的孩子……都看不到了
劉大伯家變成了海鮮大燒烤,牌匾前的劉大伯掐著腰看著來回搬運裝修的工人們,王大媽的三層小樓上一塊大牌子立在上麵寫著小漁村旅店。巧姐陳嬸兒門口都貼了封蕁要代言小漁村的海報……
路過外婆家,車沒有停。封蕁回頭看,是大門緊閉,沒有貼什麼牌子海報,院內高高掛著幾串紅色的辣椒。
封蕁有些想哭,三年都沒見自己思念的外婆了,而回到這裏卻不能及時看她要去工作。不知道自己在國外給外婆寄回來的東西食物衣物外婆可都有收好,身體還好。上一次給外婆打電話就是三個月前。
拍好了廣告,再就匆忙準備三日後的新聞發布會。能看外婆的機會太少了。
封蕁發現曾經的魚塘被圈上了奢侈的瓷邊。曾經簡單和諧沒有人打擾的小漁村變了。
封蕁的情緒複雜,參雜一絲自嘲,自己不也是變了。不想笑要逼著自己笑不想哭要逼著自己哭,不想做的事情要咬著牙做,什麼不該懂的是心裏明鏡得很還要裝出不懂得的樣子,還要表現出十三歲少女活潑可愛的樣子。
三年前,封蕁隻是聽經紀公司的人說,聽他們的可以賺錢,她隻想賺錢和外婆好好過日子。她當時怎麼知道,娛樂圈就像泥塘,深一腳淺一腳,那麼水深火熱。
“小蕁姐,咱們到了。”經紀人坐在副駕駛透過車內的後視鏡看著封蕁。封蕁聽了脫掉了身上的外套,將馬尾辮甩到肩後。
一襲及膝白裙,即顯幹淨又不失純潔。俏皮的馬尾辮,露出光潔的額頭,臉上白嫩卻未施粉黛。
經紀人將馬尾辮下的碎發用發膠粘的服帖。封蕁要笑,還要笑出單純與活潑可愛。
在工程投資建設的小漁村大酒店裏,走進電梯,經紀人低頭看了看手表,說“咱們提前了十五分鍾,基本的禮數算是盡到了。”
是,她封蕁不是什麼大牌。耍不起打牌。
到了頂樓的會議室門口,封蕁禮貌的敲了敲門推開門,發現也是有三分之一的人到了。
坐在封蕁對麵的是當紅小生程諾的經紀人,他在低頭翻看著小漁村廣告策劃的劇本,程諾還在國外往回趕。
會議結束後,封蕁捏著劇本。
“小蕁姐,咱們乘電梯去二樓住。”經紀人說。封蕁抬頭,為什麼隱瞞我的身世,為什麼虛構什麼聖櫻學院,我就是沒有爸爸媽媽,我就是從小跟外婆長大的,還有一個親妹妹。這些怎麼了?
“走吧,我也累了。”封蕁沒有說出那些話,走進電梯。
洗漱完畢後,封蕁躺在床上。望著天邊的星星。“外婆,我一定會讓你和妹妹過上好日子的!”忍住眼淚,以後的路還長,演藝圈不就是這樣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嘛!還年輕,還有希望,一定要努力。封蕁自我安慰。
晚上,封蕁夢到了曾經的自己。和外婆妹妹在一起生活。盡管一切是那麼的貧苦,但還是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