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潛客氣道,“哪裏,還好。”
“不過我這是……太久沒喝了,以後再、再約啊。”說完手朝林潛伸來,但卻被林潛下意識地避開。他醉的有些迷糊,腦袋遲鈍不好思考,隻能懵懵地看林潛。
林潛怕被後麵出來的人看到,隻好握住他手臂然後放在陳亮的褲腿邊上,還拍著他手臂,輕聲說,“別摔倒了,快站好。”
酒醉的人意識本就不清醒,再加上吐了一頓,夜晚風涼的很,再吹一下腦子,更是痛的不得了。被林潛這麼一一打岔,早就忘了是要幹什麼,他叫他站好,他的身體立刻就做出了動作,刷的站得筆直,像根插在泥土中的樹樁子。
“這小子老實得很,你別欺負他。”食堂最後一盞燈也熄了,硬邦邦的鞋跟敲擊著光滑的大理石地板,袁朗慢慢走了出來。
林潛斜著眼睛看著身邊衝袁朗傻笑的男人,仿佛在自語般說道,“老實?”
“就是性子衝了點。”
他的身影剛步入夜色下,陳亮立馬擺臂給行了個標準的軍禮。但那眼神也就銳利了那麼一秒,隨後又鬆懈了下來,整個人朝下栽倒。
好在袁朗快步上前將他撈到了手裏,還沒說完就聽到濃重的呼吸聲,混雜著幾聲呼嚕,顯然是睡得熟了。
林潛:“……”
袁朗的手臂穿過陳亮的手臂,把他的另一條手臂放在他肩膀,就這樣攙著他跟在林潛身邊。前者手裏那深色的玻璃瓶隨著他的動作,在他麵前晃動,仿佛能看到裏頭一片濃重的陰影。
“瓶子怎麼沒扔了?”
林潛手縮了回來,眼睛落在瓶子底下蜷縮著身體團在啤酒底下的黑蛇,麵不改色地說著謊,“拿回去給陳叔嚐嚐。”
“你不早說,我給你再拿兩瓶。現在都叫那幫小子給分光了。”
林潛走得快了些,與身邊人拉開些距離,再把瓶子換了隻手拿著,終於熬到了住著的那棟樓下,與袁朗告別後,站在門口,看著那兩人在月色下走遠。確定周圍無人後,他就這樣直接把啤酒瓶給摔在地上。
玻璃破碎的聲音在這黑夜中十分的響亮,還未飲勁的酒液潑灑在地上,瞬間騰起一陣濃烈的酒香。他一腳將黑蛇給跳起來,攥在手心中。黑蛇從未飲過啤酒,整條蛇泡在酒液中,過了這數個小時已然是醉了。此刻渾身滑不留手,林潛差點要抓握不住,脫手而出。
“嗝……”黑蛇打了個嗝,它體溫低,泡在酒水中溫溫暖暖,此刻脫離了那溫暖之所,頗有些不滿的睜開了眼睛。
但原先冷冰冰的瞳孔變得有些渙散,顯然是醉了。
——醉了??
林潛拎起來仔細看了看,發現還真的醉了。一條蛇還會喝醉嗎?那以後是不是多給他喂點酒,耳邊就可以清淨了吧。
這麼想著,他就把昏醉中的黑蛇給提溜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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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蛇趴在修長的脖頸上,伸出分了叉的信子緩緩地舔著白皙的皮膚。在它看來,眼前這句身子散發著濃烈的食物香氣,如果不是有契約束縛,他真想一口咬下去,將這具身體裏的血液吸個精光。
光隻是想了下那個美妙的場景,身體就仿佛過電一般,劇烈的疼痛了起來。黑蛇的尾巴高高揚起,疼入靈魂的痛感令尾巴繃得筆直,過了許久,直到黑蛇光滑的身體黯淡了幾分,那股潮水般的刺痛才慢慢消退。
不能傷害他……
豐子息將危險的念頭從腦袋裏擠出去,刻意加深曾經與林潛的約定,這才試探性的張著尖利的小牙緩緩刺破肌膚。
一滴血珠滲出來,在空氣中顫巍巍地抖動,黑蛇信子舔過,然後用力地吸了起來。
林潛被這種奇怪的痛癢感弄醒,摸了摸夢中傳來感覺的地方,皮膚光滑,沒有絲毫傷痕。他睜開眼睛就對上盤在桌角,朝著他嘶嘶吐信的小蛇。
“早上好。”小蛇口吐童音,軟軟地說。
林潛揉揉額頭,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隻覺得神清氣爽,沒有宿醉後的頭疼。
他有些驚奇,他活了這麼多年,也隻有上輩子高中畢業的時候,與高中班上的男生偷偷摸摸地買了啤酒,坐在操場上喝得爛醉,第二天頭疼欲裂,隻感覺整個腦袋不像是自己的。從那以後,他就對酒這種東西敬而遠之了。
可他今天,卻絲毫沒有宿醉後的難受,難不成昨晚喝酒是做夢?也不可能,他昨晚回來太遲,怕吵醒家裏睡眠淺的老人,沒有洗澡倒頭就睡了。現在身上還帶著淡淡的酒氣,鐵證如山。
“你身體已經能夠自主吸收靈氣,進行體內小循環。幾次循環下來,那些雜質早就被排掉了,當然神清氣爽。”稚嫩的聲音用林潛陌生的名詞解釋著,雖然無法細究,但大致的意思還是清楚的。
這就是四階能力者的特殊所在,這感覺棒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