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視?她倒希望星羅爵炎別再出現在她跟前。
孟慕晴鬱悶的翻了個白眼,懶得同三兒爭論,反倒問起了眼下的時日。
據三兒說,現在已是月末。
那她豈不是昏睡了足足八天?
“你知道大陽近日有什麼異動嗎?”孟慕晴不著痕跡地想從三兒口中多打聽些消息。
她失蹤八天,高塵不可能沒有動作。
也許,他找她快找瘋了。
這樣想著,她對星羅爵炎的惱恨又更深了幾分。
要不是他莫名其妙把她綁來,她怎會被迫離開高塵?
天知道,那家夥在知曉她失蹤後,會幹出什麼糊塗事!
“美人怎麼會問起那些蠻人的事?”三兒一聽大陽二字,立馬沉了臉。
在星羅,沒有任何人對大陽抱有好感,許是打小所受的教育,使得他們從心底裏認為,星羅一直被困在草原,就是因大陽國所害。
孟慕晴見她不忿的樣子,便順勢詢問:“你對大陽好像不太喜歡。”
“當然不喜,”三兒昂著頭大聲說,“大陽人做的那些事,奴婢絕不會忘。”
大陽有對番邦做過什麼嗎?
孟慕晴很是不解,如今她孤身在此,逃是逃不掉了,便暫且擱下了心中的焦慮,向三兒打聽起來。
“哼,先王在位的時候,好幾次向大陽送去文書,想和大陽通商,結兩國邦交之好,那時候,我族遭蒙大雪,好多牛羊馬匹都死了,連糧食也少得可憐,先王不忍族人們受苦,才放下身份,主動與大陽聯係,結果呢?大陽不僅沒答應,竟還見死不救!這也就罷了,就說前年,我族在與大陽交界的大山裏采摘野菜野果,卻被當地人當作探子,前去的族人被殺得精光……”三兒義憤填膺的細數著數年來星羅遭遇到的不公。
孟慕晴聽得連連蹙眉,前世今生,她都曾聽說過番邦想通商的事,但大陽始終顧忌著一旦通商會令星羅變得強大,有朝一日舉兵反撲,故而不曾答應過。
卻不曾想,星羅族人會因此記恨大陽,且這份仇恨如此之深。
“他們做了那麼多惡事,這次還害得大王險些喪命,是大王仁義,沒和那些狡詐的大陽人計較,不然!”三兒用力揮了揮拳頭,仿若隻要星羅爵炎一聲令下,連她也會為其去拚命,叫敵人好看。
孟慕晴一時啞然,誠如三兒對大陽的痛恨,身為大陽人,她對星羅屢屢冒犯邊陲,成日處心積慮想犯大陽國境的惡行,同樣惱怒,因此,她未和三兒爭執什麼,更沒有辯解過一句。
有些信念早已深入她的心底,哪是旁人隻言片語就能動搖,能改變的?
沒能套出什麼有用的消息,孟慕晴便推說累了,轉身回了營帳。
她身上的衣物已不是被擄走前的儒裙,而是星羅族宮妃的服飾,就連身上的珠釵、配飾,以及防身的迷藥,通通沒了影子。
想也知道,定是有人在她昏迷時趁機給拿走了,而且這命令必是星羅爵炎下的。
孟慕晴沉著臉坐在帳中的蒲團上,第一次慶幸平素鮮少會佩戴高塵贈與她的那些禮物的習慣,否則,隻怕她拚了命也會向星羅爵炎討要回來。
她小坐片刻,又在帳中翻箱倒櫃的找尋東西,想試試能否找到星羅族的地圖,從而找到一條能避開眼線,安全離開草原回去大陽的路線。
但她注定是要失望的,帳內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別說是地圖,連本書冊都沒有。
想想也對,星羅爵炎機關算盡,不惜潛入京城將她擄走,又怎會大意到留下地圖給她呢?
一連三天,足夠孟慕晴冷靜下來,她借著四處轉悠的機會,把營地各處走了個遍。
沒有地圖不代表她會混吃等死,一味的等待高塵得知她的下落,從而趕來救她,她偷偷記下了營地士兵換防的時辰,以及營地出入口的哨兵防備情形,試圖找機會溜走。
但計劃還沒成形,一則消息徹底打亂了她的陣腳。
“你說星羅……大王他要拔營回宮?”孟慕晴瞠目結舌地看著三兒,要是進了番邦的皇宮,想要逃走不就更難了嗎?“為什麼這麼著急回宮?”
“我族紮營於此,就是為了等待大陽答應賠償條約啊,聽將士們私底下說,大陽這次如果不應,我族會拔營趕赴邊境,向大陽討要說法。”三兒一副可惜的語氣,似在為大陽這次的妥協感到遺憾。
“等等,”她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話,“你的意思是,大陽願意就行刺一事向星羅族賠償?”
“嗯,營中的將軍已經出發去了邊關,等待大陽的護送隊伍抵達,在邊界會晤。”三兒把知道的事兒通通告訴了孟慕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