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自己在迷霧中迷失了好久,看不見任何人,也撥不開遮在眼前的霧霾,直到蕭雲商的血像冰湖底下的水一樣讓她瞬間清醒過來,那一刹那她隱約記起了往事,當她看到自己腳下正淌在血泊中的蕭雲商時她哽咽了,眼眶濕熱,腦袋有一小會兒是處在停滯狀態的。她的眼睛濕了臉龐,一步步走向蕭雲商身邊。
“我是不是還在做夢?真的是你嗎?”
“是我,銀瓶,你終於醒過來了!”激動之下不禁扯到了傷口,表情痛苦隨後嘴角流下一抹殷紅。
“對不起……我傷了你。”她竟然將他傷得這麼重。
“沒事,隻要你能變回原來的自己我死也安心了。”
“不……”我不要再一次失去你了。
無相也很快發現嶽銀瓶的變化,他低沉嘶啞的聲音又傳到嶽銀瓶耳朵裏,嶽銀瓶受到無相控製又變成之前沒有任何表情的樣子,但她已經撥開雲霧逐漸清醒,她不要再受控製去傷害所愛之人了。
“銀瓶……銀瓶你一定要克製住。”蕭雲商心下一緊。
嶽銀瓶表情痛苦掙擰,好像正在和腦袋裏另一個意識在進行搏鬥,她不要再受盅毒的控製了。
“嶽銀瓶,還等什麼?難道你要違抗我的命令嗎?”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嶽銀瓶瞳孔閃出紅光,紅光裏藏著殺機,她手持著劍向無相而去。
無相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背部隱隱泛起寒意,他已經受了重傷,目前對方人多勢重,他又丟了金錫,還是別再吃眼前虧,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療傷,來日方長。當他欲逃走的時候嶽銀瓶已經來到麵前,而且她的殺氣很重,無相臉色大變欲飛上半空,嶽銀瓶騰空而起將他腳拉住,無相在半空與她打鬥,嶽銀瓶魔氣正盛,無相不是她的對手,他也知道自己打不過她,所以盡可能瞄準空子逃走,但嶽銀瓶根本不給他任何反擊或逃走的機會,他試圖再用意念控製住她,趁嶽銀瓶意識混亂之時找空子逃走,嶽銀瓶還是迅速飛到他麵前將他一腳踩了下去,無相身體狠狠摔了下去,身體傳出骨頭斷裂的聲響,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了出來。他已經沒有力氣再站起來了,他輸了,沒想到他輸給的不是梵天教主,也不是無塵,竟然是這個曾經他最滿意的殺人機器。
嶽銀瓶從半空中持劍垂直而下,劍光淩利、殺氣騰騰,無相此刻就是砧板上的肉,劍毫無懸念地插進他心髒裏,無相身體明顯地彈了一下。
“你……”他眼睛放大,眼神透出怨恨,但半句話都沒說完就斷氣了,眼睛像魚眼珠子一樣瞪著,死不瞑目。
無相死了,然而這一切還沒有結束,大批的武屍和死士正肆意橫行,他們不僅武功高強,而且不死不痛,他們受盅毒控製,就算用劍刺穿心髒或者斬下頭身體還是會從地上爬起來,夏卿等人就算武功不弱,但連連擊退這群武林高手也已經筋疲力盡,還有那些從地獄之門飛出來的惡靈。嶽銀瓶表情僵硬冰冷到極致,眼神又閃出紅光,一個百步穿楊而過,劍氣一揮數個頭顱紛紛落地,無頭屍體在地上躺了一刻後又站了起來,嶽銀瓶眉鋒一揚,劍上煞氣更強,頃刻間大部份的武屍軀體像碎裂的瓷器一般四分五裂再也拚湊不起來,其他死士又不知死活向她湧來,嶽銀瓶嘴角勾起一抹寒笑,她將魔珠捧在手掌中,魔氣將她全身纏繞,魔氣越來越重向著四周漫延而去,死士碰到魔氣後立即化為粉末,嶽銀瓶魔性大發,在高空中大笑了幾聲,那聲音毛骨悚然,給人帶來一種死亡的壓迫感,她又被魔侵噬了意識,意欲摧毀整個世界。魔氣瞬間就將所有死士及武屍消滅貽盡,空中來去自如的惡靈受魔珠力量震攝紛紛投靠嶽銀瓶,嶽銀瓶殺了所有的尤物仍然填不滿內心的噬血召喚,她還要殺……殺盡世間所有生靈,她要看到血流成河的畫麵。
“姐……不要再殺了,我是卿兒啊。”夏卿用盡全力抵擋向他索命而來的惡靈,他已經快支撐不了了。
“卿哥哥……”龍吟在染盡鮮血的地上向夏卿使勁爬去。
“嶽姑娘,不要再妄殺無辜了,你快清醒過來啊!”無塵臉上沾滿了塵土和鮮血,嘴角邊的一抹血跡已被風幹。
所有人都已傷痕累累快支撐不下去了,蕭雲商忍著巨痛從地上爬起,他敞開雙臂仰揚著頭,意圖要將惡靈引來殺他,果然,惡靈由四麵八方向他圍聚起來,原以為他故意將惡靈引來再出其不意將其毀滅,但惡靈將他纏繞後他並沒有任何行動,他臉色痛苦不堪,卻沒有任何身體上的掙紮,他這是在幹什麼?故意尋死嗎?
嶽銀瓶眼神出現了情緒波動,魔氣向他方向流竄而去,肆意的惡靈瞬間就被魔氣覆蓋,沒有了蹤影,蕭雲商奄奄一息,全身衣服混著血跡,他身體像枯葉一般緩緩倒去,垂死之際一雙手臂環住他的腰部,他感覺到了那強烈的魔性氣息,那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臉映入眼瞼,他們之間靠得很近……近得連她急喘的氣息都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