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 我愛你,別走!(1 / 2)

搶救室的手術燈亮起,過道裏,齊刷刷地立著一排黑衣保鏢。彭慧鬱被她的衛衣保鏢圍護著,像是在簇擁一位尊貴的長者。

葉茂晟與妻子焦急的麵色裏再也掩飾不住對女兒的擔心,不時地抬頭朝急救室門頂上的那盞‘希望之燈’探過去,葉梵與葉錕同樣心急如焚。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葉鶯會如此極端地對待自己的生命,或許她的心理承受力已經達到了一個極端;或許她隻覺得自己是一個被親生母親遠遠盯上數年後報複父親的棋子;抑或許她對汪錦,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的愛讓她難以從現實的軌跡裏澄清過往,麵對以後……

太多的或許,使她做出了一個令人詫異的舉動。

冰冷的器械夾雜著刺鼻的消毒水味蔓延在過道裏,帶著煎熬一並延伸……

時鍾的腳步緩慢而又急速地劃破了漫長的等待,親人的心在瞬間被徹底碎成一撮粉末。

“我們盡力了,請節哀順變!”一位戴著厚厚鏡片的醫生下了斷定書,低頭離開。

汪錦原本是蹲在地上,看見醫生的第一秒鍾衝了過去,耳邊唰地響起噩耗後,他又向從急救室裏推出來的手術車撲上前去,雙手搖曳著車柄,嘶喊道:“我愛你,別走!別走……”

雍容高貴的身影裏瞬時浮上了從未有過的愧疚與悔恨,彭慧鬱呆呆地站在原地,依舊被她的保鏢簇擁著。

一雙曆經滄桑的眼眸裏早已噙滿了淚水,似乎在請求女兒逐漸失去溫度的軀體原諒她,原諒她棄之與女兒不管不問的罪責,或者是多一點寬恕也罷……

葉梵追上前去,強製拉住了汪錦,流著淚低語:“她走了,你們的愛還在!”

汪錦用力掙脫,退步走到彭慧鬱麵前,瑟瑟地說了一句:“這下你滿意了?這輩子,我、我絕不原諒你!絕不......”

爭吵暫時結束,仇恨似乎依舊在繼續。

照這樣計算,醫院的太平間裏,估計已經盛滿了難以計算的仇恨......

汪錦坐在通透的落地窗前,凝著暗淡的夜色,回憶著並不遙遠的過去……

江畔邊上坐落著的這座偌大的繁華之城,在寂靜的夜裏飄下了厚厚的雪。

漫長的夜,雪片肆無忌憚地飄落在城的上空。

這是數年來的冬季,上海最早下雪的一年。

雪覆蓋了整座城,覆蓋了葉鶯深愛的痕跡,包裹著她長達數年以來的怨恨與不滿,漫漫凝在雪夜裏最終變成了血跡斑斑的終結,留下永久的悲催。

她像是一朵壓抑已久的雪花,在梅沒有盛開的時候抱著雪花離開了她深愛的才俊。抑或許在梅沒有盛開的時候她曾經享受過如陽光般的溫暖,輕柔的春風拂麵而過時,那一瓣瓣花葉舒展著她落寞的心事,告別在午夜,消失於銀裝素裹的荒涼之中。

諾大的城,偌大的芊芊世界。芸芸眾生,匆匆而過。

為了讓愛的人擁有幸福,有的人不擇手段地去撈金,以愛的名義鑄造屬於他們的幸福金字塔,就如同汪錦。傷害了他曾經深愛的女孩,又在不斷地傷害著深愛他的女孩。

有的人,在成為一個多金的人之後變得冷漠無情,猶如吳敏樺,猶如彭慧鬱……

一幕,一幕,又一幕。

時光殘忍而空曠地消失在寒冷的雪夜裏,一個孤獨的背影最終連軀體的溫度一起消失在大雪茫茫的盡頭……

汪錦沉沉地睡著了,他夢見自己也死了。

奇怪的是他覺得自己隻是個影子,輕快地飄在厚厚的雪麵上。

夜,靜的可怕。

更可怕的是他影子邊又多了兩個影子,一男一女。

男人身著黑色長袍,女人身著白色的長袍。他看不清身邊兩個影子的麵目。他隻是感覺自己的影子有些發抖,用盡了所有力氣問自己影子左邊的男人為何跟著他,男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過頭問那女人。要帶他去上海嗎?女人樂嗬嗬地說先去見一個人,再去上海,淩晨零時必須要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