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他睜大了眼睛，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
“我說，我把孩子，送去了攝政王府，”仿佛怕他沒有聽清，她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壓低聲音，悄聲笑著說道，“那兒有很多人會照顧他，他會生活得很好，跟著你我，這孩子將來隻會變成另一個禽獸……”
她放大的麵容看上去令人驚恐，他怔怔地看著她，驀地翻開被子下床，“你胡說些什麼？快去把平兒找回來！”
“你走不了了。”身後傳來女人陰測測的聲音。
李朝翰頓住腳步，慢吞吞地回頭，震驚地看著她，她手中拿著一把剪刀，臉上露出一股猙獰而又可怕的神情，眼中還充斥著他從未見過的仇恨，鋪天蓋地，仿佛頃刻之間就能把他席卷進去。
“你……你是誰？”他心中暗道一聲不好，慢慢地倒退，察覺到危險，他拚命地想要奪路而逃，卻發現門外被人上了鎖，根本就打不開。
“素雪！你是不是瘋了？”李朝翰大聲怒吼，“莫非你中邪了？我是你的相公啊！”
她尖聲一笑，“你不是我的相公！你是我的仇人！是禽獸不如的狗東西！李朝翰，你可還記得三年前在城北的城隍廟裏發生的事？你可還記得被你無辜欺淩的春蘭？”
往事驟然揭開，癱在麵前的是不堪入目的傷疤。
他呆呆看著她，心底幾番震驚過後，終於喃喃出聲，“不……不可能，那件事隻有我跟她知道，你怎麼會……莫非，莫非你是……”他不可置信地指著素雪，腦海中閃過無數猜疑。
“不錯，我就是當年被你強暴過的春蘭，李朝翰，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的臉！”她哈哈大笑起來，指著她的臉，淚水婆娑，“當年我一心想要報仇，可惜你狡詐如狐，幾次三番沒能成功，為了能夠報仇，我找到一位神醫，替我更換了一張臉，入了春香樓，日日盼著你能上門。終於，一年後，我等到了你，憑著對你的了解，我果然得到了你的心。我本想一刀殺了你，可我想，那太便宜你了，我要徹底毀了你所擁有的一切！我要讓你斷子絕孫！難道你從未想過，你娶了這麼多姬妾，為何隻有我一人懷孕？難道你從未想過，為何府中近些年光景不如從前？這一切都是我在作祟，是我，想要毀了你！“
李朝翰聽得震驚，氣怒，他咬著牙，衝上去想要殺了她，“你這個毒婦！你還我的孩子！”
沒走幾步，他腳步虛浮地撲倒在地上，眼前一陣發黑。
素雪，不，是春蘭，她輕輕一笑，緩緩走到他麵前，抽出一把剪刀，柔聲道：“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恨著你，我恨你毀了我平靜的生活，我恨你害得我與愛人相遇而不得見，我更恨你，把我變成了現如今這樣一個毒婦。我要一刀一刀地剪開你的胸口，看看你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
胸口一涼，剪刀刺入皮肉的感覺令他張大嘴巴，發出“嗬嗬”的聲響，他絕望地閉上眼睛，完了，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