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太子求見!”青丘走到拓跋赤焰身後躬身稟報。
拓跋赤焰撫著指尖輕輕顫抖的紅梅,一如那個一身紅衣清高孤傲的女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正綻放著一樹的緋寒櫻,它和紅梅站在一起,一個氤氳淒美,一個冷傲孤芳,他有多久沒有像這樣去思念那兩個埋在他心底的女子了?一個是他最感激的女子,一個是他最愛的女子,隻可惜,他卻狠狠的傷害了她們。在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時,上天已經給了他最殘酷的懲罰,他再回首的時候,她們都已站在了他人身側,挽起了他人的胳膊,揚起了她們幸福的微笑。
“哦,讓他進來吧!”拓跋赤焰微微皺眉,平淡無波的說到。
青丘恭敬的退下,片刻後,一個黑衣少年走進拓跋赤焰寢宮內院,他披著一件雪狐毛邊的披風遠遠的走過來,行到拓跋赤焰麵前時,他單膝跪下,抬起臉看著拓跋赤焰微笑著說:“兒臣給父皇請安!”
“嗯,起來吧!今天沒出宮玩嗎?聽說你最近經常出宮!”拓跋赤焰伸手拉起黑衣少年。
少年其實是拓跋赤焰的侄子,他是拓跋騰的幼子拓跋宏,拓跋赤焰確定自己不會再娶妻之後,就將他抱進了宮內。記得當時拓跋騰的正妃義正言辭的反抗拒絕,拓跋赤焰隻是淡淡的說:“我會立他為太子,但是,作為代價,你們都得死!”那正妃思考了良久,便鬆開了緊握在手的拓跋赤焰的衣角,拓跋赤焰冷笑一聲,走出了拓跋騰的王府。就在那夜,這座王府毀於一場大火!
拓跋赤焰為拓跋宏更名為拓跋念月,寓意自然是因為思念埋藏在他心底的那個人,對外隻稱是找到了他當年失蹤的王妃留下的遺孤。拓跋赤焰說到也做到了,他將太子的位置給了拓跋念月,並親自撫養他長大。此刻,拓跋念月儼然已成長為一個俊秀的少年。他搭著拓跋赤焰的手,歡快的站起身。
“兒臣出宮是有事情要做的!”拓跋念月一邊將拓跋赤焰拉進小亭內,一邊示意守在遠處的宮人送上他的東西。宮人托上來一個描金的黑漆盒,念月將黑盒托到拓跋赤焰的麵前,他歡快的笑著說:“父皇,這兩天兒臣出宮的時候,遇到了一對兒奇人,兒臣求了他們好幾天,那位絕世美人才答應為我做的!您看看喜不喜歡!”
拓跋赤焰看著念月歡笑的臉,他稍稍有些疑惑的打開盒子,下一秒,他僵硬在涼亭內,竟忘記了該如何反應。盒子裏放著的就是他剛才一直在欣賞的一株櫻花和一株紅梅,隻是不同的是,這一株櫻花和紅梅都被晶瑩剔透的冰包裹著,這樣子的冰花,他隻見過一次,就是那年在軒轅王朝的太後壽宴後,如煙隨手送給他的。
那時,看著她和如月皆以與人比翼雙飛,他雖說心痛難抑,但也終是心有不甘。他到底在宴後的禦花園裏攔下了如煙。如煙看見他時,臉上隻有那麼一瞬間的錯愕,隻眨眼間,她便微笑問他:“怎麼了?赤焰,你有什麼事嗎?”
他看著如煙溫和的笑臉,晚風吹起她雪白的發絲,在她的身後輕舞飛揚。拓跋赤焰驀的就想起她在費城城樓上的瘋狂和墜下城樓時的飄零。時隔多年後的,他設想過的無數次的與如煙的重逢終於出現,可是,他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良久,還是如煙打破了沉默,她說:“你和小月的故事,我聽說過了!赤焰,我猜,你是無法確定你的心,是嗎?”
他呆呆的看著如煙微笑的臉,也隻是無奈的點頭。
“你愛小月嗎?”如煙向前走去,她抬手摘了一株玫瑰,血紅的玫瑰捏在她白皙的手指間,竟意外的妖嬈。
“嗯?愛?!應該是愛的吧?!”他當時是這樣回答的。
“你會在某個深夜突然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對她的思念如洪水泛濫般不可控製嗎?你會在看到某道她喜歡的菜肴時,而突然想起她,繼而瘋狂的迷戀這道菜肴,即使你其實並不喜歡它,但是,某一天,你卻發現,不知不覺的你竟也習慣了這道菜肴嗎?!如此類推,你會在看到某個類似她的身影,而瘋狂的追隨那人半天嗎?你會在她曾就走過的地方不停的徘徊嗎?你會在想到她的時候,心底一陣一陣的抽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