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棕色昵大衣的美女記者,大概三十歲左右。她非常老練,一點也不怯場,說話更是十分流利:“我是《石城晚報》記者關向紅,從剛才的新聞發布中,我們注意到,徐寶軍涉及的幾起刑事案件,都是針對您的。請問羅市長,您調到右江才不到半年,就樹敵眾多,竟然遭到這麼多人的追殺,您對此有何想法?能作個解釋嗎?”
羅洪生心裏大驚,他沒想到第一個問題就是問他的,而且是問這樣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她是誰啊?她這是要出我洋相啊。
難道她受人指使?這樣想著,羅洪生便用眼角去乜坐在身邊的陳寶忠,和隔著一個位置的畢衛東。他們都鎮靜地坐在那裏,臉上沒有異樣的表情。
台下一些第一次看到他的記者,本來就對個男生一樣的年輕副市長充滿了好奇、疑問和猜測,現在這個美女記者再這樣一問,他們就更加驚奇,也更感興趣了。他們都一眼不眨地盯著他,有的人還替他捏著一把汗。
會議室的氣氛有些緊張。
這個問題真的很陰毒,但再陰毒,他也要回答。羅洪生迅速在腦子裏組織著詞句,神情免不了有些著慌:“你這個問題好生厲害啊,還真把我問住了。呃,怎麼說呢?你說我樹敵眾多,好像不太準確。至多幾個人吧,那些打手是他們出錢雇請來的,不能算是我樹的敵吧?”
羅洪生正這樣邊說邊想的時候,突然發現那個提問的美女記者坐下後,眼睛朝台上的右側盯著看。他用眼角去一掃視,看到她的目光正與畢衛東在對視,心裏不禁一震:啊,她是畢衛東的人?是情人,還是普通朋友?畢衛東請她來出我洋相?!
哼,我豈能讓你們的陰謀得逞?我要在巧妙的回答中,對你們進行反擊。羅洪生邊想邊逼自己鎮靜下來,繼續機智地回答:“如果說我到了右江就樹了敵,那麼,哪幾個是敵呢?黃根發算一個,現在他因為強占村民土地,打砸他家財物而被收審。張文彪也是一個,他對我將他非法獲利的土地進行重新拍賣不滿,所以出錢雇人來殺我,現在他已潛逃,公安部門正在通緝他。這兩個敵,我承認是樹了。但徐寶軍為什麼要雇凶殺我呢?而且幾次都是出手大方,拿出三百萬的重金,要買我一條命啊。我的命如此值錢,這是我沒有想到的。”
會場上“轟”地一聲,暴發出一陣笑聲。
羅洪生沒有笑,繼續一本正經地說:“徐寶軍為什麼要我的命?我直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我跟他素昧平生,我來右江後也沒有跟他打過交道,他為什麼要無緣無故地雇凶追殺我?這個問題,現在他死了,死無對證了,我也沒辦法回答了。”
說著他幽默地將兩手一攤,惹得會場上再次暴發出一陣短促的大笑。
陳寶忠卻緊張得兩腿亂抖,但他的臉色還是那樣鎮靜自若。因為坐得近,羅洪生明顯感覺到他的腿在顫抖。
沙小晶在下麵偷偷給羅洪生伸了伸大拇指,然後又朝坐在自己身邊的一個女記者呶了呶嘴,示意讓他提問她。羅洪生看到了,暗暗衝她點了點頭,才掃視著會場問:“下麵接著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