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歡喜被關在二樓的閣樓裏,趴在隻留著指頭大小縫隙的鐵欄杆上。
她麵容枯槁,瘦的不成形了,兩隻大眼睛像兩個空洞的黑窟窿,望著陳家大院來來往往的賓客。
陳霖熱切地和來往的賓客寒暄,那雙精致的眉眼微微挑著,溫和地看著每個客人,一副文雅紳士的模樣。
郝歡喜冷漠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很快收回視線。
下一秒,樓下還在招呼客人的陳霖,往那個封死的鐵窗子看了一眼,那一眼透露出的嗜辣狠毒,讓人心顫。
很快客人散去,夜幕低垂。
傭人端著殘羹冷炙,把賣相難看的吃食扔在地上。
“夫人,該用晚餐了。”
“哐當——”,披頭散發的郝歡喜踢翻了盤子。
胖胖的李嬸狠狠地揪了好幾下麵前這個瘋女人的胳膊。
“裝什麼架子!”
“個賤人!以為自己是什麼貨色!”
“瞪我?還敢瞪我!”
“下次讓陳少刺瞎你的眼睛!看你還瞪!”
“怎麼不說話了?啊,以前不是很會罵嘛。哦呀,我差點忘了,你啞巴了!哈哈哈啊!”
郝歡喜那白皙的皮膚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發黑的,青紫的,鮮紅的,舊傷添新傷,縱橫交錯,密密麻麻,甚是可怖。
她的雙手枯瘦如柴,被沉重的手銬鎖著,那不長不短的鐵鏈子從地上一路延伸,直至床邊。
聽了李嬸的話,郝歡喜那張絕美無瑕的臉,頓時變得惡毒起來。
是的,絕美無瑕、
她全身上下,隻有這張好看的臉沒有任何虐待的痕跡。
李嬸還在大笑,郝歡喜突然像一條瘋狗,狠狠撲過去,咬住她的脖子。一塊帶血的肉從她嘴巴裏吐出來,她狠狠地啐了李嬸一臉血沫子。
呆愣兩秒後,李嬸像隻坐在彈簧上的肥豬,猛地跳出老遠,捂著脖子往樓下跑去。
“啊呀,殺人了!夫人又殺人了!”
然而閣樓裏平靜的如同一潭死水,沒人回應。
陳霖今晚竟然沒有來折磨她,郝歡喜覺得有些蹊蹺。
但這又如何,反正,她已如同一具行屍走肉,感覺不到疼痛,也許隻能咬舌自盡,她才能快點解脫。
可是,一想到還在醫院躺著的妹妹,一想到還在牢獄中受苦的弟弟,郝歡喜就沒了自殺的勇氣。
如果她死了,陳霖一定會把氣撒在她弟妹身上,她已經害死了爸爸,還逼死了媽媽,她不能再犯錯了!
但是,她好後悔啊!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她就算拚盡自己的性命,也一定要阻止父親進城! 如果爸爸還活著,那個溫暖的家,無論如何,都不會到如此分崩離析的地步。
兩滴血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郝歡喜閉上了眼。她實在困了,絕食了這麼久,饑腸轆轆,嗓子幹渴,感覺自己要虛脫了。
一隻細若無骨的手突然捏上她的下巴,郝歡喜睜開雙眸。
可下一秒,她震住了。
傻傻地看著眼前出現的女人。
這個女人……
怎麼和她長著一模一樣的臉?!
郝歡喜懷疑自己餓得眼花了,以至出現了奇怪的幻覺。
“哦,還很警覺嘛。”
眼前的女人突然出聲,那熟悉的聲調,那讓人難以相信的相同的神情……
竟是郝玉蓉!
那個把她推入火坑,把她親手交給陳霖的郝玉蓉!
郝歡喜震悚地看著這張臉,原來,郝玉蓉消失大半年去整容了,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