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冷夏隻是順著力道測了頭，不回答。
西雅言看著她的樣子，心灰意冷，良久，緩緩平順了呼吸，強自壓下怒氣，轉向塵雋，滿臉肅然：“我希望你能給個說法。”
塵雋板著臉：“你們家的女兒發著狂衝過來就要傷人，並且難以壓製，動手間會有傷亡難免，但是對於令嬡我們依舊深表遺憾。”
西冷春聞言立刻反駁：“那是你們刺激小秋了！後來小秋明明已經冷靜下來了！是塵歆毫無預兆上去就將小秋的心掏出來的！”
西雅言目光一凝，轉向塵歆。
慕容茜嫻下意識就向往女兒身前擋。
塵歆阻止了媽媽的舉動，對上西雅言要殺人一樣的目光，笑得漫不經心：“你們跟應黑契聯合起來害了我未婚夫，得知消息之後我的精神就不太好，你的好女兒一個煽風點火一個使勁出言不遜，刺激了我，所以神誌失常之下難免動作過激……”
“你！”
“所以，”塵歆打算西雅言的怒喝，“你們想讓我們看在你們女兒被刺激了的情況下原諒她，那就請你們也原諒下被刺激了的我吧。”
“滿口胡言！狡辯！”西雅言憤怒不已，瞪著塵歆，“你這分明就是故意的！”
塵歆冷下臉，毫不畏懼對上西雅言：“對！我就是故意的！”
她指指那邊還在搶救的藍曲兒：“你的好女兒機關算計要殺了一個無辜的女孩兒隻是因為求而不得的嫉妒！你們為了自己的利益牽扯無辜的慕容家下水還要搭上四條無辜的人命！你們為了達到目的不惜搞臭了無辜女孩兒的名聲！做著喪盡天良的買賣居然還好意思恬不知恥地栽贓陷害給揚家！”塵歆大聲，一項一項列出西家的罪行，麵色冷然，“現在！居然好意思問我要說法！你西家的人命是命，我們其他妖族的命就不是命嗎？普通人類的命就不是命嗎？在你縱容你的好女兒西冷夏害死一個個無辜的女孩兒的時候你就沒有覺得愧疚不安嗎！”
眾位的妖們聽著塵歆的話，紛紛露出感同身受的讚同的表情。
塵歆不顧西雅言難以反駁難看的臉色，咄咄逼人：“西大當家，人在做天在看，在你們決定放棄良知禍害無辜的時候，惡果就已經結成了，因果報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說著冷笑一聲，“現在，你們自己種下的惡果，哭著也得自己吃下去！沒人會為你們的惡性埋單，隻有你們自己！”
要不是時間地點不太合適，眾人都想拍手喝一聲“好”！
好一個因果報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
可不就是西家自己作孽積怨太深，才造就了今天十麵埋伏被孤立的地步。
西雅言臉色煞白，嘴唇抖索著開合幾次都說不出話來。
塵歆猶自不停，一步一步逼向西雅言：“想必您也知道了之前那些小伎倆被實時直播曝光的事情，自然，最重要的應該就是原本想潑給揚家的髒水被正直的秦組長親手燒開了給你西家潑回來的事吧。”
西雅言聞言想起來這一茬，販毒隻是最近才接觸不久的買賣，畢竟來錢快，想要同時對付四家花費不小，隻憑一個西家根本支付不起，原本是想鋌而走險把這事兒栽贓給揚家，一旦成功幾乎就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搞垮一家，誰料想，居然最後關頭翻了船。
她看向塵歆的目光幾乎要活吃了人一樣。
塵歆微微一笑：“這事兒我可不敢居功，說起來還是感謝你們自己找來的隊友，剛正不阿正義嚴明，不然還真的說不好最後是誰笑到最後呢。”
西雅言身體晃了晃，神色鬆動有了一絲恍惚。
現在全國都知道全國連鎖的螣蛇俱樂部是涉黑販毒的窩點，被封掉財產充公幾乎不用多想，西家……這是完了啊……
有點無法相信，難道就這麼完了嗎？
慘敗。
一派塗地毫無臉麵，尤其是還搭進去一個女兒。
這到底，是忙乎了個什麼事兒呢……
是自己鬼迷心竅了非要跟幾家爭個高低；是自己處於高位太久開始得意放縱自己女兒在外麵胡作非為；是自己貪心不足想要擴張自家的勢力；是自己豬油蒙心要跟那個滿心報仇的應黑契聯盟，自以為找到了幫手其實呢，隻是給人家做了嫁衣而已。
是她。
都是她自己活該啊！
失去了整個西家，更失去了自己的女兒！
西雅言緩緩抬起手，掩麵。
最終，還是沒有攔住奪眶而出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