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離繼續說:“在他踏進門,決定對盛家老祖下殺手的一刻,你們盛家與流月閣主便是不可調和的局麵。
一切都在流月閣主的掌控中,這個親傳弟子不過是一枚棋子,他踏進這個門,要不就是成功殺掉老祖,要不就是被你重傷乃至擊殺,不管什麼結果,都會落入流月閣主彀中,他都有理由可以正大光明的除去你們,盛幽靜,你還不懂嗎?”
盛幽靜像丟了魂魄,不敢相信。
“這是一個死局,你們走不出來,或許流月閣主現在正在思考,要不要宣布你們殺死他的親傳弟子,宣布盛家叛宗,繼而以為為由剿滅你們。”
盛幽靜嬌軀顫抖,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看上去楚楚可憐。
李離搖搖頭,盛幽靜很聰慧很睿智,在同齡中極為難得,但畢竟年紀太小經驗不足,看不出其中陰險。
一個人想除掉你們,總有想不盡的辦法,用不完的理由,防不勝防。流月閣主想大權獨攬,苦等數年才等到盛家老祖重傷垂死,怎麼會放過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
看著蜷縮在地麵瑟瑟發抖的少女,李離內心不忍,撕下一塊衣衫,指尖冒出紫色火焰,在衣衫上寫了一個火字:離。
他遞給盛幽靜,“這塊衣衫你且收好,關鍵時刻能保你們一命……如果陷入絕境,可以拿著這塊衣衫,來千泉王國完美道院找我。”
“紫焱前輩?”盛幽靜很快明白李離的意思,貝齒緊咬,說不出的感動。
紫焱前輩很強,完美道院也不是一般王國勢力可比,但流月閣是帝國勢力,底蘊雄厚。紫焱前輩給予她幫助和承諾,就是跟流月閣站在對立麵,這份恩情,如何償還?
李離回頭望望親傳弟子,不屑再出手,對方變成廢人,今後恐怕生不如死。
他拍拍盛幽靜的肩膀,返身離去,他能做的隻有這麼多,接下來,就看盛幽靜和他們家族的決定了。
李離走出流月閣據點,抬頭仰望天空,世間不平之事千千萬,遭遇橫禍之人數不盡,歸根結底是當事者太弱,譬如盛家,若老祖也是元嬰,流月閣主不會輕易打壓,甚至老祖重傷,他還會盡力營救,畢竟元嬰強者,對一個宗門來說就是支柱!
有實力,才能守護一切。
李離拳頭緊握,目中熠熠生輝。
原本按照李離的猜想,盛家老祖蘇醒這件事,是流月閣主萬萬想不到的,他會把對針盛家的死局往後拖一段日子,沒料到,很快,盛幽靜和盛家就不得不做出了決定和選擇。
距此數日後,某處帝國,一座不知名山脈處。
山腳下正有數百人行色匆匆的趕路,有的在地麵飛奔,有的禦劍飛行,他們時不時望向最高處的兩柄飛劍,神色中透出信仰。
飛劍上是一名老者,一名少女,老者是他們心裏的支柱,是他們的天。少女是家族未來的支柱,是他們的希望。
如果李離在此,定會認出兩人身份,赫然是盛幽靜和盛家老祖。
顯而易見,這一行數百人是流月閣的盛家一脈。
盛幽靜此時俏臉含怒,她實在想不到流月閣主這麼卑鄙。對方見老祖蘇醒,按說不會明目張膽的對盛家出手,畢竟兩脈相爭,會導致損傷慘重,對宗門帶來不可估量的影響,也會給其他勢力可乘之機。
但這位閣主居然不管不顧,如李離說的那樣,昭告全宗盛家廢他親傳,想要篡位,以叛宗罪論處!並且命令舉宗攻擊,老祖一人當關,燃燒潛力阻擋敵人,帶領盛家逃出流月閣。
盛幽靜轉頭,看向旁邊麵容疲憊、內心悲傷的老祖,心頭一酸。
老祖剛剛蘇醒便與宗門交手,身上無數傷處,又被構陷叛宗,身心俱疲的老祖仿佛老了幾十歲,猶如剛從墳墓爬出來的幹屍。
突的,盛家老祖大喝一聲,讓盛家一行停下腳步,然後臉色陰沉的環視四周。
“老祖,怎麼了?”盛家眾人一臉緊張,他們是在逃命,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壓垮他們的神經。
老祖金丹圓滿,對危險的感知超乎常人,在前方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他雙目開闔,靈識浩浩蕩蕩鋪展開去,將周邊十裏之地洞察秋毫……
“滾出來!”盛家老祖怒喝一聲。
緊接著,前方虛無處響起一陣笑聲,伴隨著笑聲,空氣波動不休,突兀出現一片烏泱泱的人群,打眼看去足有五百之數。
為首之人是個中年,錦袍加身,目視半空的盛家老祖,大聲道:“果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這老家夥風燭殘年,居然還能發現我們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