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州似乎也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轉頭看了一眼蔣巽風，淡淡一笑。
隻是這笑容，看在蔣巽風的眼中是那麼的冷徹心扉。他並沒有看嚴州，而是怔怔的看向了寧王，他想讓寧王感覺到自己在看他，向寧王哪怕是遞出一個眼神也好。
但似乎，蔣巽風的舉動被嚴州察覺了，下意識的挪動了下身體，正好橫亙在了蔣巽風和寧王的這條直線上。
他用隻有站在其身邊的微弱聲音道：“你我即是這皇室風雲中的棋子，同時也是棋手，若是棋局太過單調乏味，那還不如掀翻了重新來過。”
嚴州的話聽得蔣巽風整個人從頭涼到了腳，這人簡直是有些喪心病狂了。居然還打算掀翻棋局重新來過，這不就是明擺著謀反嘛。雖然現在的局麵就是如此，但誰都不會去率先捅破那最後的一層窗戶紙。畢竟，名不正則言不順。
“皇弟，你說的這話可就有點難聽了。嚴先生怎麼說也是前輩，此番就讓你身邊的小先生學著點，他日說不定還得謝謝嚴先生呢。”
就在寧王還想說什麼的時候，蔣巽風不能再忍了，再這麼讓寧王和明王在朝堂上針鋒相對，那至皇帝的威嚴於何地，右丞相都開口說讓皇帝決斷了，結果兩個親王在朝堂上爭來爭去。即便最後爭出個結果，那也是建立在皇帝的威嚴掃地的基礎上的。
“寧王殿下，恕下官冒犯，明王殿下說的在理，下官初到京城，還有許多事情尚且不熟，還得請嚴先生多多提點。我也覺得這次還是讓嚴先生做主，我從旁輔助即可。我想，陛下一定也是這麼認為的。”
“大膽，擅自揣度聖意……”一直默不作聲的左丞相秦明突然喝道。
“左丞相言重了，蔣先生初到京城，確實有很多東西不甚了解，日後便會明白的。陛下，您看，現在該如何決斷？”
“朕也覺得明王的話有理，那就著嚴州嚴先生為此次祈天大典的主祭祀吧。”
蔣巽風摸了一把頭上的冷汗，輕輕歎息。發現不遠處的右丞相匡廣竟然投來一個讚許的目光，讓他覺得有些尷尬，畢竟他這麼做也是在救自己。
最後朝堂之上也沒過多的爭議，便退朝了。眾位大臣紛紛退去，蔣巽風走到大殿外，便見寧王正等著他。
寧王還沒開口，蔣巽風便搶先道：“寧王殿下，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會向王爺交代清楚的。”
他是真怕了寧王還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先一步匆匆離開。
蔣巽風這次並沒有從原來的東華門走，而是走了西華門，他想要避開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剛出城門，便見到了有一輛馬車在門外等候，一個女子見到蔣巽風出來，便上前道：“請問，這位大人可是臥雲先生？”
蔣巽風先是一愣，隨後便微微一笑，道：“正是，不知姑娘是……？”
那女子輕紗遮麵，隻是露出一雙剪水眸子，一施禮道：“妾，林凝，在此恭候先生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