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彭的頭上不住的冒出冷汗,過了好久這才稍稍平複心情。旁人不知,他可是十分的清楚這三處地方代表了什麼。曾經多少次,明王向他們暗下密令,故意裝空船,沉沒於此三處。如今這蔣巽風第一次來皖城,第一次看到漕運圖就準確的指明了這三處位置登時就嚇出他一身冷汗。
不過馬上他又平複過來,勉強顯出鎮定,答道:“如果一切順利,啟程後,三日後午時可達第一處。十日後辰時左右可至第二處。再十日可至第三處。此地至京城還有五日路程。”
蔣巽風聽罷,嚴州的想法自是一目了然了。當即大笑,“哈哈,哈哈哈。”
蔣巽風的笑聲讓葛彭有些不知所措,更是莫名非凡。
“先生,您笑什麼?”葛彭最後還是抵不住心中困惑問道。
“嚴先生真是好算計啊。短短半月的行程,竟然為我精心準備了如此行程。我能觀得的星象,嚴先生想必已經先我一步觀得了。三日後有一場暴雨,雖時間不長,但卻足以引得江水上漲。再十日後有大霧,難以觀測水麵情況,後十日,有大風……嘖嘖嘖。”
蔣巽風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葛彭額頭的汗則是更密了。他是知道這位臥雲先生,與那不陰不陽的嚴先生同樣是能觀星象,卜測未來。他說的話至少有七成可信。
蔣巽風看著那張漕運圖,隨後又去取來了南晉的地圖。看著想了想,怪不得這葛彭會想岔。因為走水路實在是疑點甚多。從陸路走,雖然要穿越兩座山嶺,但他們不過幾人,又不是行軍打仗,中間路程最慢,十一二天必可到達。然而走水路,中間耽擱的時間就說不清楚了。涉及到了很多限製,即便最快也要大半月時間。
這樣的路線選擇,隻要這皖城的人不是白癡,定是能看出寧王的用意。事實證明,寧王又一次向他們隱瞞了自己真正的意圖。
“葛大人,是在下失態了。”蔣巽風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隻是這個笑容,看在葛彭心裏卻不是個滋味。
葛彭心中暗自發苦,道:“先生今天應該不是單單想和我說這些吧。”
“葛大人,您是聰明人,嚴先生和明王的意圖想來你不會不清楚吧。”蔣巽風知道後一半,葛彭知道前一半,現在兩人的話一合,皆是能明白嚴州等人的意圖。
說道這裏,葛彭居然挺直了腰板,神情肅穆道:“那又如何?”
蔣巽風微微一愣,不過馬上又恢複了微笑,道:“葛大人,您六歲那年,適逢泗江水災,流離失所,一路漂泊,以爛樹皮草根為食。幸得侯平相救,才免於一死。”
“侯尚書待你如己出,他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清官,隻是形勢所迫,又或許有什麼特殊的原因,侯尚書隻能受製於明王。你也不得已幫助明王,暗中操作這漕運而謀取暴利。現在明王擔心東窗事發,想將你們當成棄子,已保自己的地位根基。不知在下說得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