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巽風忽然看了一眼樓知府,看來,不僅是傅老,樓獻應當也是寧王的心腹了。他向著寧王重重下跪道:“寧王殿下,為了您,同時也是為了草民這條微不足道的小命。還請殿下能將目下的局勢道來,解我心頭之惑。”
整個房間之中鴉雀無聲,落針可聞。蔣巽風甚至聽得出自己粗重的喘息聲。從他穿越來到這裏到現在不過短短兩天,但他覺得自己無時無刻不在走險棋。在一次次與可能掉腦袋的危機中博弈,賭的就是寧王這人是不是一個真正有著大氣魄的人。
良久,寧王終於歎息一聲,道:“聽先生所言,似乎是本王有欠考量了。在這裏的,皆是本王的心腹之人。雖然你我相處時間甚短,但你所展現的各方麵能力著實讓我生出了愛才之心。包括傅老在內也是對你賞識有佳。既然先生投效,本王又豈能屢次寒了先生的心。”
寧王起身,將跪在地上的蔣巽風扶了起來。“先生來時路過的危思亭,可還記得?”
蔣巽風點頭道:“記得。”
“先生當時所言,樓知府倒是沒聽到,倘若聽見,定然也會和傅老一樣,對你刮目相看。你說的大部分都沒錯,這思字是樓獻樓知府所書,別看其相貌五大三粗,孔武有力,但他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讀書人。亭字,正是傅老所寫。傅老以前是朝廷的征西大將軍,率百萬雄師,揮軍西征,打的西邊那片蠻夷之地人人懼怕。不過你說著危字是一武將所寫倒是有些問題。因為那個字是本王寫的。”
蔣巽風輕哦一聲,心中則是默默的推演了一卦,嘿嘿,果然是自己當時托大了,潛龍在淵。看來這位寧王殿下果然算是個人物。我竟然沒從這筆觸中看出他的野心,不過沒關係,正好給我提了個醒。
“之所以我會說你是說對了大部分,是因為當時我的確是能算是一個武將,雖說是個王爺,但我從沒受到先王的重視,十年前的我尚還是個年輕氣盛的毛頭小子,在傅老的軍隊中擔任著先鋒軍統帥。”寧王幹笑一聲,“算了,那些都不過是些陳年舊事了不提也罷。接下來我要說的便是眼下本王的處境。”
此言一出,整個房間的氣氛似乎一下子凝重起來。“先生恐怕已經猜到了,本王這次前來賑災並非是皇上的旨意,當然,皇帝年幼,根本無法自理朝政。代為擬旨的是右丞相匡廣。”
蔣巽風眉毛一凝,他沒記錯的話,這匡廣不是應該是一心輔佐年幼皇上的嘛?那照這樣說此行不應該如此凶險才對呀。
“當時因為是匡廣擬的詔,所以我便沒有多想。但我來到這裏之後便覺得有些不對勁,瘟疫早不爆發,晚不爆發,偏偏在災民全都往寧安府這邊來的時候爆發。這就是要將本王陷入一個兩難的局麵之下呀。”
蔣巽風一手托著腮,一手輕敲著自己的大腿。他在思考問題的時候手上多少都會有些小動作。瘟疫爆發的時間固然是一個關鍵點,但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天災的時候因為條件特殊,爆發瘟疫也並非是什麼不可能的事。這一點以寧王的才智應當不會看不透。他之所以會說有問題,恐怕是他還有什麼事沒說,或者是在等我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