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著,他又說道:“你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留給張小蘭了吧?”
我急忙答道:“是啊,我們在這裏住了半個月,張小蘭家本來經濟就不寬裕,我還留了電話和地址給她,萬一以後她會找我們呢。”
梅思疾摸了摸我的頭,沒有說話。我們在明亮的月光下,向著村口走去,從那裏就可以上山,往岩神山的方向而去。
走到村子盡頭後,我回頭望著夜幕中寂靜的小山村,心裏百感交集……半個月裏經曆了太多的事情,與死神擦肩而過,在南穀峰經曆了特別的三天三夜,還有身邊的這個男人……
“阿棄,你昏迷的那幾天,有沒有一丁點兒意識呢?”他忽然問道。
我靜靜地看著他:“我當時應該是無意識的,可能身體功能還在緩慢運轉,但是也像沒了魂魄一樣,嗯,大概就和小英一樣。”
“小英嗎?過後我問他,昏迷這兩天他去了哪裏,你猜他怎麼說?”思疾的語氣有些神秘。
我一下子想到了南穀峰,因為閑雲居士說過,我不是唯一去哪裏的人。於是我驚呼道:“不會在別處冒險吧?”
他搖頭:“這倒沒有,他跟我說他在山洞裏和哥哥玩……”
這句話一說,我馬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一下子想到了山洞裏的骸骨:“看來那死村長說得還沒錯,他是當真在給他兒子找玩伴啊!我的天,如果我們不走那一趟,他就要在那個山洞玩一輩子了。”
“還好最後有驚無險。”他總結道。
此時我們正走在半山坡上,我停下來看了看離我們越來越遠的梁家村,忽然感歎道:“我發現我經曆的所有事件中,人的可怕程度都大於鬼,人才是製造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那些恐怖駭人的鬼,其實都是身前太過悲慘或者懷著一夕執念,都是極為可憐的。”
“你這麼說來,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你知道村長的兒子是怎麼死的嗎?”思疾忽然說。
我搖頭:“這個還真不知道,隻知道村長兒子失蹤和鬼婆婆發瘋的時間相隔不遠。”
他點點頭:“村長兒子死於意外,那後山深處野獸很多,凶猛的野獸少見,毒蛇卻有不少,以春夏為常見。他兒子就是自己跑到後山玩,被毒蛇咬傷,死在了山上。”
“啊!那山上這麼多蛇啊?”我後怕地想到南穀峰的那幾天,運氣還算好,沒有遇到蛇。如果我那時遇到了應該也沒事吧,反正也被咬過了……
思疾接著說:“這些是後來從梁大嬸的嘴裏說出來的,隻是不知道鬼婆婆究竟看到了什麼才會變化那麼大,我曾經想去打聽,可是鬼婆婆也不大願意交流,這些也無從問起了。”
“是啊!我遇到的事件中,都是有一些未知的,常理無法解釋清楚的東西。”我補充道。
我們邊走邊聊,我走得很慢,思疾說要背我,我不好意思地連連擺手,他卻不由分說地把我背了起來。
他看起來瘦,其實很有肌肉,肩膀寬寬的格外有安全感,身上有一股好聞的香皂味,似乎還有點煙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