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斯巴達勇士俱在合衣而眠,這不能不讓我感到驚訝萬分。好象看出了我的訝異,努諾爾赤道:“前方正有兩千戰士在浴血奮戰,暫時還用不到他們,等休息好之後我再令他們將前方的戰士替換下來。”
我點點頭,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睡在此處的戰士大多全身帶血,許多人的身上還有著交錯的傷痕,有的頭發被燒焦了,也有的手臂上流出了膿汁。他們的衣裳也是髒亂無比,可是他們好象對這些傷痕和冰冷的天氣毫無所覺一般,一個個麵色安詳的沉睡在這茫茫的夜色當中。
我不忍心打擾他們這難得的安寧,連忙從馬上下來,緩緩牽著它朝前走去,小聲道:“他們也是剛下前線的吧。”
“恩,下前線已經一個小時了,再過兩個小時後又輪到他們上前了。”努諾爾赤道。
我點點頭,直接道明來意後問:“於驚塵現在在哪裏?”
“他現在在那坐山峰上麵。”我朝著努諾爾赤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葫蘆口邊上一個高聳的山峰,其下崖壁光滑,難以攀登,另一麵則是一個和它差不多的峰崖。
“這兩天他和漢謨拉比兩個人一直都在這兩個山峰上糾纏,由於漢謨拉比身邊的高手眾多,所以他就幹脆孤身一人,當漢謨拉比前來奪峰的時候,他就到另一個峰頭去,而西方人除了漢謨拉比之外就沒有人能擋住他,因此兩邊又陷入了僵持,已經七天了,他就這樣耗著,身上沒帶一粒糧食,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努諾爾赤的臉上滿是擔心。
黃昏時分,我趁著前方戰鬥不是很激烈的時候,身上掛著食物和水向一邊的山崖攀爬而去。
山崖十分的陡峭,壁麵幾乎垂直而下,絕大多數地方都光滑如鏡,隻有極少數的地方突出一些石頭可以借力,登起來十分的費力,不一會兒我就因為體力消耗過多而出了滿身的大汗。
當我爬上山頂的時候已經全身都冒著熱氣,但是被山風一吹後又感覺到寒冷無比,轉頭尋找著於驚塵的身影,卻怎麼也看不到他,不由讓我大感驚奇。
“你怎麼來了?”
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我一跳,尋聲望去才發現原來是於驚塵,他正盤膝坐在一塊離我不遠的石頭上,冷峻的臉龐在落日的餘輝下顯得無比肅穆,卻讓人察覺不到絲毫的氣息。
“先吃點東西吧。”我走了過去將身上的食物和水交到於驚塵的手上,在他進食的時候將大家商討的計劃說了出來。
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思忖著,良久於驚塵點了點頭:“就按照這個計劃辦吧,不必考慮我,在山頂之上雪崩是影響不到我的。
點了點頭,正如他所說,越是在高處雪崩的威力就越小,更何況以於驚塵的功夫,是怎麼也不可能在一個小小的雪崩中受到傷害。
相互說了說最近的戰鬥情況,我了解到在一開始漢謨拉比是想要將這兩個山峰完全控製住的,但是經過幾次交鋒後,他發現隻有自己親自帶隊才有可能殺死於驚塵,但是於驚塵卻不和他死鬥,這樣的話他駐守在另一個山峰上的人就沒有了對抗於驚塵的能力,不一會而就會被於驚塵殺個幹幹淨淨。
在蒙受了幾次損失後,也隻能接受這種相持的局麵。
一陣沉默後,我感覺到沒有了什麼話好說,便向於驚塵告別。
即將下崖的那一刻,我又轉過身去看了他一眼,在這漆黑的夜幕下,他依然一動不動的靜坐在岩石之上,宛如亙古以來便和這個山峰渾然一體般,守護著整個民族。
就在這個時候一朵白色的鵝毛飄灑在了我的身上,伸手接住一朵雪花,冰寒的氣息卻讓我的心中泛起了淡淡的欣喜。
接下來的幾天不論是通道的前方還是後方都遭受到了猛烈之極的進攻,雙方在通道口處冒著大雪晝夜不停的交鋒著,慘烈無比。
在飄飄的大雪中,我和幾位長老帶著斯巴達人不停的挖著地道,看著白茫茫的四周,大家都在手不停歇的工作著,就連小孩子都做著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薩吉爾忽然停下了手上的鏟子,呼出的一口大氣在空氣中形成了一股白霧,喜悅道:“好雪啊,來得太及時了,要是在以前他會凍死我們數不盡的牛羊,不過今年它卻是我們勝利的關鍵,你看。”
我順著薩吉爾手指的方向看向兩邊的山峰,經過了幾天的皚皚的白雪在上麵已經積累了厚厚的幾層,粗長的冰錐在懸崖上顯得是那樣的晶瑩透亮。
“按照這樣的下法,再過兩天就足夠我們製造一起巨大的雪崩了,到時候我看那些西方鬼子還敢不敢再來這裏囂張!”
我點點頭,誠如薩吉爾所說,一旦西方人中計的話,他們將至少在西南通道損失一萬五千人以上,屆時整個通道也將被皚皚的白雪所堵住,不到明年開春,大雪融化,他們是不可能再有什麼機會進攻斯巴達了,而那個時候這裏有了來自南方聯盟的援助,漢謨拉比也不可能再有染指西南通道的機會了。
“老族長!”
在我和薩吉爾等幾位長老聊得開心的時候,一個興奮的聲音傳了過來,找了許久才看見一個滿身黃泥的人從地道中爬了出來,臉上的汙穢卻擋不住他興奮的神情,大步跑了過來:“老族長,幾位長老,地道打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