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刀光劍影在眼前閃耀,斷臂殘肢自身前飛過,黑騎兵的隊伍就像是一個精密的儀器一般,你剛剛將這個人給殺傷,正準備取他的性命,那個人的隊友就會忽然伸出劍來幫他擋住,不一會的功夫,那個被殺傷的人就消失在了你的視線當中。
眼前的敵人在迅速的變換,我已經殺出了老長一段距離卻仍舊沒能殺死幾個黑騎士,心中不由得感到鬱悶之極。而由於我處在隊伍的前端,黑騎兵的大部分攻擊都是朝著我來進攻,交錯的兵器不住的從眼前晃過更是給人予一種應接不暇的感覺。
內力在不停的消耗著,黑騎兵不愧為一支精銳的部隊,他們不但整體的配合非常的默契,就連單兵作戰的能力也非常的強悍,一個個魁梧的身子揮著巨大的長劍,不一會就將我的手臂震的酸麻起來。不過好在一會兒過後,我感覺到了前麵的黑騎兵越來越少,自己的壓力也越來越輕了,過了不久我甚至能夠抽空看一看身邊的情況。
黃誌華、薩吉爾同我一樣,作為隊伍前端的幾個人物,身上已經染紅了鮮血,最奇怪的卻是夏彬,他的白色的衣服仍然向先前一般保持著纖塵不染,一滴血跡也無。但是我從他剛剛路過的途徑上卻看到,那兩邊幾乎全是死屍。
“將身邊的馬匹全部牽回去,我們上坡。”當殺完最後一個黑騎士後,夏彬收回了長劍。
我們按照夏彬的意思將所有的馬匹趕上了剛才我們休息的地方,看向周圍,這時才發現原本的三十來個戰士現在隻剩下了十幾個。雖然接近一比十的戰果讓人覺得這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可是我知道真實的情況並不是這樣的。剛才那些黑騎士當中並沒有什麼很強的戰士,而我和夏彬他們卻都已經用上了劍芒,而且內力也耗去了不少,卻仍舊沒能夠保護的了身後的戰士,這不經讓我對黑騎兵的認識又深入了一層。
看著山坡下麵,百多名剛剛還鮮活的人現在卻已經在那裏變成了一具具死屍,他們將不存在這個世界上,生前的一切隻能成為自己熟悉的人,或者親人的記憶,然後被他們逐漸忘去,在若幹年後,就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仿佛從來沒有出現在這個世上一樣。
鮮紅的顏色映入眼簾,血腥的味道從身上鑽入鼻孔當中讓我一陣失神,生存在這個撕殺的大陸當中,會否有一天我也會如同他們一樣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讓熟悉我的人回憶一段,讓關心我的人難過一陣,然後就慢慢的將我忘卻,就像被飛鳥渡過的湖麵一樣,在一道殘影過後就什麼也沒有留下。
感懷當中,一個從未想過的哲學問題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我的腦海當中: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吳擇,快用劍劃向馬股讓他們衝向下坡。”
夏彬的話打斷了我的思路,讓我頓時從失神中醒來。怎麼在這個時候想起這種問題來,我自嘲一笑將眾多繁雜的念頭趨趕了出去,看向下坡。隻見又是一隊人馬朝我們奔馳而來,知道夏彬是想讓通過這些馬的衝擊打亂對方的陣形後,一劍劃向馬股,讓它們朝著迎麵而來的敵人衝去。
“殺!”夏彬一拔劍緊跟馬後朝黑騎兵衝了過去。
“殺!”
我們十來個人也衝了過去。這一次由於前麵馬匹的衝擊將對方陣形打亂,使得我們很快便殺入了對方的空隙當中,劍芒不住的翻騰,長劍就像死神的武器一般,快速的收割著黑騎的生命。我們這一次不僅僅是為了給後方的斯巴達人爭取時間而已,還要讓他們明白我們的武勇,給予震懾,讓他們在之後的一個月內也不敢輕舉妄動。
一場撕殺過後,我們又回到了山坡上,身邊所剩的斯巴達戰士隻剩下了寥寥幾人,而我和黃誌華等人也是全身帶傷,內力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可是這個時候夏彬仍然沒有講出撤退的命令,隻是同我們並排在山坡上,笑看著底下的黑騎兵,眉宇之間透出一種說不出來的從容淡定。
但是我卻知道,以我們現在的狀態是再也無法抵擋住敵人一個小隊的進攻了,隻不過出於對夏彬的信任,以及他氣質的影響再加上前兩場所殺出來的血性,讓我們的心中亦無所畏懼,隻跟著一同向底下看去,由風吹著衣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