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剛剛在自己將眼睛閉上之後,聽覺和感覺都更加靈敏起來,我若有所悟: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熟悉了用視覺來觀察世界,那麼我們在視覺上所投入的精力將會非常的多,一旦關閉了它,那麼這些精力就會分散在別的感官上去,其它的感官也就變得靈敏了起來。
現在我之所以不能把握黑騎士的位置,是因為我的精力分散到了所有的感官上去,倘若我能夠將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一個感官上,說不定我就能夠像於驚塵所說的“看”到。
可是我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哪個感官,又怎樣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移入那個感官當中去呢?
所有眼睛可以閉上,嘴巴可以不說話,鼻子可以不呼吸,可是耳朵呢,耳朵上所投入的精力該如何轉移,身體的觸覺又該怎樣封閉?
穴道,楊爺爺曾經跟我講過另外一個大陸上曾經有人提出過穴道的理論,它存在於人的身體內,有著許多的功能,一旦被點中,它能將人的感官等所有的東西給封閉住。可是當時楊爺爺將這些東西的時候,我以為這根本是天方夜談,沒有認真的去看有關穴道的分布。如果它真的有這種神奇的功能,那麼如果我封閉了耳朵上的穴道,投入那裏的精力會不會減少?
我苦苦回憶著楊爺爺所講的內容,模糊中我隱隱記得耳根穴······
封!我的手指帶著內力用力戳了一下自己的耳根,一陣耳鳴後,我忽然再也聽不到了任何的聲音,冰冷的感覺越來越重,我甚至能夠看到自己身上的血液在經脈中流動,屏住呼吸,將所有的精力全部都集中在自己的皮膚上,慢慢的我感覺到了雨水落地的節奏,空氣在震顫,我腳下的濕泥被濺了起來,雨滴被劍芒所分開,寒風被身軀所阻擋。
我能看見,憑著我皮膚的觸覺,我漸漸能夠判斷出在這個環境中哪裏與之不夠協調。是我和黑騎士的動作打破了這雨打沙漠的寧靜,我們讓原本和諧的世界發生了變化。隻有停下來我們的所有動作這個世界才會恢複原樣。
計算,計算著如果沒有了我們,現在的這片土地上將是怎個的模樣,計算著自己的每一個動作會給原先的世界帶來怎麼樣的變化。不,不是計算,那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通過空氣的浮動,雨水的飛濺,冷風的變化,我隱隱間把感覺了什麼,不住的遊動讓我仿佛能夠把握這環境中所有的不和諧因素,我和黑騎士,還有遠在一邊的疾盧。
劍芒,又是一下擊在了我的身上,我突然感覺到當這股劍芒砍到我身體的時候,黑騎士的動作會有一點小小的減緩,而他每次的回劍都遵循著某種規律,有著一種固定的模式。
空氣又是一顫,他的劍芒再次向我襲擊而來,我清晰的把握到了它即將行走的路線,可是我沒有閃躲。我在計算,他的速度太快,就算我躲開了這一劍也躲不了他的下一劍,我在等待,等待他劍芒砍向我身體後那片刻的停頓。
“哧。”我的右手迎向了他的劍芒,我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整個右臂都已經被它的劍芒所洞穿,他好象有了一點驚訝和猶豫,那片刻的停頓一下加長了很多。
就是這個時刻,我沒有去理會他侵入自己右半身經脈的內力,提氣,躍身,將所有殘餘的內力集中在自己的左手和左腳。
一道強烈的劍芒,劃破了黑夜,重重的水簾被它切開,冰冷寒風被它撕破,我整個人翻越到了空中,朝著自己所感覺到的位置一劍刺去,機會隻有一次,不是我死就是他亡。
極動之後變成了靜止,我全身無力的站在這片濕漉漉的黃沙上,感覺到所有的力量和精神都隨著那一劍的消失而被抽走,搖晃著身子,我感覺到自己處在一個天旋地轉的世界之下。
雨嘩嘩的下,風乎乎的吹,當我睜開眼睛看到自己麵前黑騎士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後笑了:給別人再多的傷痕也沒有用,隻有致命的一擊才是解決戰鬥的殺招。
“咚。”
他向後栽倒了下去。
“咚。”
我的眼前一黑,好象也栽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