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宗楚所料,兩人很快就限入了蟲海的苦戰之中。
白炎五刃雙刀揮舞的密不透風,隻見寒光明滅。相比白炎,宗楚卻要灑然得多。五枚幽冥龍鱗片繞體盤旋護定前後左右,頭頂卻祭起殘影魔血火輪,在褐黃的毒霧中猶似閑庭信步。兩人所到之處,毒蟲莫不紛紛翅斷肢碎,隨空灑落而下。
但兩人都深知,應付蟲海靠的是持久的靈力,一旦靈力耗盡,縱有通天神通也隻能淪為這些毒蟲的腹中餐。
數個時辰之後,腳下的山丘已不再是白皚皚的雪地,而是堆積如山的殘體斷肢,尚未死透的毒蟲猶在屍堆中蠕動攀爬。
極寒也無法掩蓋的腥臭攪合著粉末般刺鼻的毒霧,令人聞之作嘔。
周圍是飛蛾撲火般前赴後繼的毒蟲,數丈開外,白炎揮舞雙刃的速度明顯沒有前時的流暢,是一刻比一刻凝滯,借著墜落的蟲團,宗楚看清白炎的臉色,和雪一樣的蒼白。
算上儲物袋中的兩塊下品靈晶,恐怕兩人也堅持不到三個時辰了。
宗楚喟然一歎,就此殞落在這與世隔絕之地倒也罷了,冰封在嵌玉湖底的清月隻怕再也無人知曉,猛山腳下的親人墳塋連塊墓碑也無人祭立,還有那些跟隨自己的清元宗弟子也要再次任人宰割......從不後悔的他,此刻也不禁懊悔自己的魯莽。
正思緒紛亂間,嗡嗡的蟲鳴中傳來白炎疲倦的喊聲,“宗道友,看來此次白某是連累你了,趁如今還有些許靈力,我們往傳送陣方向靠近,白某就算殞落,也要送道友你脫此險地。”
宗楚苦笑道:“隻怕為時已晚了。以這等階位的三尾鐵翅蠓原本並無靈智,卻裹挾我們朝某個方向而去。”
“某個方向?”
“對,難道白道友沒有覺察到蟲海毒霧竟能隔絕神識麼?”
白炎道:“的確如此,宗道友是說毒蟲隻是受人驅使,正如白某一般不過是些靈蟲罷了?”
宗楚正要開口,隻聽蟲海中有人朗聲大笑,笑聲略一停頓,層層圍繞在兩人周遭的飛蟲竟紛紛後退,接著一道紅光掠至,卻是一位五短身材慈眉善目的老者。
“哈哈,想不到在此還能見到同族中人。”
老者一身絳紅道袍,頭戴五色衝天冠,打量了宗楚一眼,兀自點了點頭又說道:“兩位小友能在蟲海中堅持近七個時辰,嘿嘿,真是大出老夫所料啊。”
宗楚用神識微微一掃,心下頓時起了個激靈,這紅袍老者竟是位分神中期前輩,還來不及拱手見禮,就聽白炎驚喜地說道:“原來是菩初前輩。”宗楚聽著更是驚怔。
紅袍老者眉頭緊蹙,驚疑地問道:“噢?這位小友並非本族之人,為何認識老夫?”
白炎拱手道:“晚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