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通人情的老家夥,怎麼在關鍵時刻打岔?
一下子沉著的心態變得暴躁,司夜銘擰著眉頭望向他。
夏筱時唯恐司夜銘把氣撒在禮老爺子的身上,下意識地就要去阻攔——
然而禮老爺子卻定定地說:“她好歹也是禮家的人,要是小輩不得已害了長輩,隻怕這丫頭會一輩子心裏有愧!”
夏筱時整個人僵住,寒毛豎起,雞皮疙瘩也從頭頂長到腳心。
老爺子知道了?
而且他早不認她,卻選擇在這個關頭才站出來說話?
他的兒子是兒子,孫女就不算了嗎?
夏筱時眼底溢滿了眼淚,感覺自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擁住,但卻絲毫暖不了她。
偏頭望向摸了摸鼻梁的司夜銘,夏筱時輕聲問他:“我是誰的孩子?”
見司夜銘不答,夏筱時隻好望向禮老爺子:“您知道了?那麼,我是誰的孩子?”
早已經淩亂到忘了哭泣的禮家三母女呆愣住,聽到這話便下意識地望向禮逸豪,眼神裏充滿質疑。
禮逸豪慌亂了擺了擺手,又趕緊搖搖頭,“不,不是,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跟我沒關係!”
“筱筱……”
夏筱時循聲望過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拆下布條的禮子驍,正一臉難色地看著她。
他為什麼……
難怪!
難怪禮子驍忽然對她很關切,在酒店裏莫名其妙地揉她的腦袋,為了她衝司夜銘發火……這些根本就是哥哥會對妹妹做的事情!
“你也知道……”夏筱時看了看微微垂眸的老爺子,又看了看正關注著她的司夜銘,搖頭苦笑,“你們都知道。”
司夜銘拉過夏筱時的手腕,想著將她拉進懷裏,但夏筱時卻忽然爆發了十足的力氣,不僅一把將他甩開,還把他推得後退了一步。
“走開!”
夏筱時腦袋一陣眩暈,禮子驍關切的眼神已經告訴她一切,他們共享一條血脈,孕育於同一個子宮。
而她的父母早已死去,在那一天,她甚至還盛裝出席……
這個爛攤子,她也沒力氣再管了!
推開擋在身前的司夜銘,夏筱時轉身就往門外走。
回到司家別墅的第一反應就是將自己反鎖在房間裏。
她十分安靜,沒有大吵大鬧,也沒有絲毫發泄,隻是默默流著眼淚。
司夜銘追上來後站在房門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敲了敲門,裏麵自始至終一點動靜都沒有。
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直接破門而入的時候,查理上來小聲地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司夜銘聞言點點頭,離開之際不忘叮囑保鏢們看好這個房間,院子裏也布上了嚴密的保鏢。
夏筱時抱著雙膝坐在飄窗上,隻看到底下的院子裏迅速多了好幾個人不住盯著窗口,隻好緩緩將窗簾拉上。
司夜銘這是在防備她的逃跑麼?
嗬,真是高估了她!
忽然一下真相大白,在混亂中成為了禮家名副其實的孫女,可是她心裏一點興奮和感動都沒有。
其實想想,恐怕禮子驍在她從禮家逃離之前就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世,所以那麼毫無保留地幫她。
親哥哥啊……
可是既然已經知道,為什麼不和她相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