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天經過禦醫盡心盡力的治療,還有李蘇念帶來的大量藥物,病情雖未有所緩解,找到了一種可預防的藥物,李蘇念的心裏卻還是懸著石頭。
這日落冰漪到婺城,匆匆就來到婺城府衙,第一件事擊鼓,不是鳴冤,而是將皇榜拿出,自願去和園醫治瘟疫,婺城郡守司馬衍,是個十分年輕的男子,曾是慶安三年的狀元,見到這位年輕的女子自願前往和園,醫治病人,不管這女子醫術如何,單憑這份仁心,就十分欣賞,安排她在和園外附近的院子住下。
司馬衍親自將落冰漪待到和園,交代了一些事宜,碧落清在和園外遠遠望著落冰漪走進和園,示意不遠處幾個人離開,碧落清對落冰漪說在婺城來找人,暫時住在客棧,碧落清本想陪著落冰漪一起去,但是落冰漪讓他好好休息,碧落清不好推辭,隻是派身邊的人保護,自己卻還是想來看一看,碧落清遠遠看著,目光綿長,該是離開的時候,心中微歎。
落冰漪進和園的時候,十分安靜,大多人都是痛苦的麵色,偶爾有幾聲咳嗽,落冰漪從未看見這樣的情景,心中對著蒼涼的環境有些傷感,落冰漪預防措施都做好,仔細觀察了病情,心想一定治好這瘟疫。
夜晚回到客棧,碧落清正在桌邊等她,燈下碧落清溫潤如玉,對著落冰漪一笑,氣氛難得的溫馨,碧落清本想想不辭而別,隻是到最後卻不願意這樣做,“你去找的人找到了嗎?”落冰漪道。
碧落清看著她投來關切地眼神,他已經忘了哪年哪月,那一張刻在他心底的臉,一張微笑著,憂傷著,柔和地凝視著他的臉,他們曾緊握雙手說,要停留在時光遠原處,可是,在時光的洪流裏,她也許再也想不起他,眉間一抹痛色。
李蘇念看著疏疏的林,淡淡的月,襯著蔚藍的天,頗像荒江野渡光景,鬱叢叢的,陰森森的,又似乎藏著無邊的黑暗;令人幾乎不信這是在恢弘的封靈山莊,靈域下有一條河叫冥河,河中眩暈著的燈光,從清清的水影裏,李蘇念感到的隻是薄薄的夜這條清冷的冥河,靈域在高高的山頂上,冥河在底下,而封傾城就在山頂的涼亭上。李蘇念今天穿著一身月白長衫,儒雅安靜,淡淡看著山上的人影,踏步走著,李蘇念道山頂的時候,封傾城正滿頭虛汗,濕潤了她的發,風從高高低低的樹掠過,擦動樹葉的聲音呼嘯若吟,封傾城進入了一個可怕的夢境,陰暗潮濕的洞穴,布滿青苔,洞深且狹長,似乎洞內有幽幽的燈光,裏麵有肢體零落的白骨,封傾城卷縮在潮濕的地麵上,身旁似乎一道黑影,那人白皙的手緊握著她,點點暖意襲來,讓她沒有覺得那洞內陰森的氣氛有所緩解。
可是場景一變,所有的燈光、人都消失了,隻剩下無盡的黑暗,“不!”封傾城從噩夢中醒來,看到一道白色身影,一驚,再看是李蘇念,“我嚇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