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想要怎樣？大度的既往不咎嗎？不，她不信！自淩晟睿那雙笑意不達眼底的眸子裏，鳳笑愚讀到了危險的信息，隻是猜不到他究竟會如何處置她，處置和這件事有關的人。
帝王心，果然比海還深！難測其底！
“皇上，事已至此，何必……”演戲呢！
“不準說出口！”握著鳳笑愚手臂的大手突然用力，淩晟睿失控的吼道：“不要考驗朕的容忍度，除非……”視線掃過一旁的鳳啟和映紅，淩晟睿冷冷的吩咐道：“鳳相舊疾複發，朕念其對社稷有功，特恩準與鳳夫人一同前往避暑山莊養病！不得朕傳召，永世不得回京！”
“等一下！”不等鳳笑愚說反駁的話，鳳啟以眼神製止了她，和煦的一笑，跪地叩首謝恩之後，不待侍衛前來，便一頭撞在石柱上，頓時鮮血四濺，染紅了鳳笑愚的雙眸。
“爹！”大呼一聲，掙開淩晟睿的手臂，鳳笑愚疾奔到鳳啟身邊，保住鳳啟的身子，不斷的擦拭著眼淚，將那些阻隔她視線的淚珠兒擦掉。“不要離開女兒，不要！”
“笑兒……！”躺在鳳笑愚懷裏的鳳啟，渾身顫抖著，額前的鮮血任映紅的絲絹渲染成紅色，仍是從她的指縫裏流出來，怎麼也止不住，好似他的血太多了，要放放才健康。“不要哭，爹最喜歡看你笑的時候，和你娘親年輕的時候一樣，真真的漂亮。”
“好，笑兒不哭，笑兒笑給爹看，爹不許……不許……”一連說了兩個不許，鳳笑愚終是沒辦法說出那個死字。可是，她強作的笑臉，比哭還要難看，叫人看了心酸。“爹！你不該這麼做的，不該為了我……”
不該為了我這抹住在你女兒體內的靈魂而送了性命啊！因為我，根本不是你的女兒，不是真正的鳳笑愚啊！將脫口而出的話生生的咽入腹中，鳳笑愚不忍，不忍看著垂死的老人，死不瞑目！
“爹，是女兒不好，是女兒任性，是女兒連累了爹！爹！”自責而懊惱的哭泣著，鳳笑愚後悔自己為何要拜托至親之人來幫她離開，離開那個有生殺大權的男人呢！
如今，為了不成為她的報複，父親寧願以命相抵，就算她以後真的能夠離開，又能心安理得嗎？
“笑兒，記住爹曾跟你說的話，隻要你……隻要你有危險，就……就……噗！”瞠大了雙眼，鳳啟忽地一陣痙攣，連最後的囑托也說的支離破碎，一口鮮血噴在鳳笑愚的臉上，便垂首在她的懷裏。隻是，至死，那雙眼睛也再未能闔上。
“爹！”兩聲悲呦之聲，響徹了破舊的農家小院震的樹上的鳥兒振翅高飛，留下陣陣的嗚鳴。
抱著鳳啟的屍體，直到再也感受不到溫度，鳳笑愚才放開他，起身，雙目空洞的走向淩晟睿。每一步都虛晃的好似隨時能倒下，當她站定在淩晟睿麵前時，淩晟睿凝重的臉色忽地慘白。伸出的雙手還沒有碰到鳳笑愚的雙臂，可腹部已經結實的被紮進一個硬物，並隨著鳳笑愚咬牙的動作，而繼續加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