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叩首，鳳啟不肯遵旨起身，淩晟睿無奈隻能任由鳳啟跪在地上。麵對這位忠心愛國的嶽丈大人，他真的不知該如何待他。先是對鳳府遭遇的慘案而不能還以公道，盡管他已有了些許線索，卻不能成為證據。
而在鳳笑愚一事上，他更是愧對這位老臣。自從鳳笑愚入宮，從來沒過過一天安生的日子，卻是他有意縱容別人對鳳笑愚的傷害！如今，劫後餘生的鳳笑愚，卻再度生死不明，他真的無言以對。
“老臣懇請皇上準臣辭官！”重重叩首，鳳啟堅持要辭官歸隱，從進宮以後，便一直圍繞著這個話題而不休。
“鳳相身體微恙，朕準你休假便是。辭官一說，朕萬不能應允！”淩晟睿執意拒絕，至少在他尋回鳳笑愚，還鳳家一個公道之前，他決不允許鳳啟離開，在他不能掌控的範圍。這番心意，他無法表達，因為他是帝王。
“皇上若不許老臣辭官，老臣便長跪不起！”匍匐在地上，鳳啟堅持的態度令淩晟睿頭疼。但是，他的執意比起鳳啟有過之而無不及。除非他真的能讓鳳啟無憾而走，否則是萬不能允了他的。
“若鳳相眼中還有朕這君王，此事不必再提。”揉按著太陽穴，淩晟睿無心再糾纏在這件事上。可關於鳳笑愚的事，他不知如何開口。宰相千金，在成為他的貴妃之後，竟然三番五次的被人劫走，且生死不定，要他如何說明。
起身，知辭官不成。鳳啟眉心折成川字型，沉默了一會，拱手道：“皇上厚愛，鳳啟不敢再有推脫。”俯首一拜，鳳啟這才開始了今日來此的主要目的，就此展開了話題。“老臣今日進宮來，一為辭官，二為京城中的兩個傳聞，還望皇上能直言相告。”
“鳳相請講。”心中已然有數的淩晟睿，靜待著鳳啟將話題挑開。直覺告訴他，這件事，轉機到了。隻是，自從受傷之後，便一直休養在府中的鳳相，和這件事會有何關聯呢？
抬眸迎上淩晟睿探究的目光，鳳啟一雙清明的眼眸，磊落光明。“請問皇上，小女可有生還的可能？”難以掩飾的擔憂之色，鳳啟稱鳳笑愚為小女而非貴妃，這代表著他是以嶽丈的身份在詢問女兒的芳蹤。
思索了片刻，淩晟睿低歎道：“朕……不知。”對於不能了解鳳笑愚的現況，淩晟睿充滿挫敗感。整個人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神色蔫然。
點頭，鳳啟對此也不再追問。從淩晟睿的反應來看，他對笑兒的行蹤並沒有線索，這點讓鳳啟安心不少。隻要皇上還不知道，他就有機會幫笑兒逃離京城！
想到鳳夫人所說的話，鳳啟的心揪緊了的痛著。他的女兒，在皇宮裏究竟是如何生存的？當初，他真的不該送她進宮，給成全了她的心思，哪怕結局並不比現在好，但至少是笑兒所鍾愛之人，是她所選擇的生活啊！
奈何，人生不能重來，他終是沒能保護好最珍愛的女兒，讓她走上今天這條注定不會有幸福的道路。
神情一稟，鳳啟從身為父親的悲傷中走出來，換上臣子的畢恭畢敬，道：“皇上，坊間流傳，皇上捉了大批的童男童女與老叟，要為貴妃娘娘煉製續命良藥，可有此事？”
一怔，淩晟睿抿唇點頭！當初下了這個決心的時候，他隻想著不能讓笑兒有事，對於這件事的後果，絲毫不計。但是，此刻麵對鳳笑愚的父親時，他竟覺得自己做了件天大的錯事。因為，他看到了責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