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初升的陽光暖暖地,露珠還在寬大的葉片上流淌,淡淡的霧氣將山嶺的一切都包裹在了其中。而不同於瑰麗悲壯的夕陽,光是深深地呼吸一番,好似都能讓人感到那淡金色光暈中所散發出的勃勃生機。
一台行駛在山道中的機甲,山道四周樹木茂密顯得綠意蒼蔥,而機甲的裝甲上斑駁的血跡,路邊那些被高大樹木遮蓋得不到充分光照卻依然挺立的枯黃的雜草,兩者相交這下卻勾勒出一部蒼涼的美感。
使勁的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晃了幾下暈沉沉的腦袋,古風轉過頭去看了一眼正熟睡正酣的卡蓮。後者一頭英氣的紅發整齊的用一根布帶束在身後,而平日那總是一本正經的臉蛋此時也露出了恬靜的笑容。
放鬆了心境,在古風的堅持下,這個已經連續駕駛機甲數個小時的女騎士終於答應在一旁小酣片刻,而看著她的嬌憨的模樣,不知這個女騎士在夢中做了怎麼樣一個好夢。
好似被卡蓮那如同初生嬰兒般的神態感染了一般,身體有些疲倦的古風也翹起嘴角微微一笑,但很快他的笑容又黯淡了下去。
不光是昨日晚間在那台伊雷頓公國的機甲上發現的信息,這些天羅倫斯留下的手劄,那句讓人摸不清頭腦的留言,還有...古風彎下腰用手指輕輕地在那條傷腿上曲指一彈。
漲痛的感覺已經不明顯了,膝蓋處也能做出彎曲的動作了,這條兩天前骨折的傷腿已經露出了傷愈的先兆。
“我這還算是人的身體嘛..”古風吸了吸鼻子,臉上露出了深深的無奈,要說他對於自己那奇異的體質沒有困惑那是假的,雖然在別人的眼裏或許對於這樣一個愈合能力超強,肌肉中也有著強橫力量的身體求之不得。
因為這樣一個身體可不光隻是壯實而已,作為一個機甲師,特別是一個夢想著能駕馭高級機甲的機甲師,每日對於自己肌肉,體魄的鍛煉可是必不可少,不然在機甲的運動中那數倍於重力的拉扯,強烈的震顫都能讓一個普通人無法收斂心神,甚至在數分鍾內昏迷。
而古風,似乎神明在他初生之前就已經給予了他別的機甲師夢寐以求的一切,但是從小看著自己那猶如怪物般的身體在人群中,就像是一隻魔獸出現在一群普通野獸中那樣,讓他得到的不是自傲而是一種刻到心底的自卑茫然。
異類終究是難以被別人接受的。
“神之子..難道那是指地我嘛?”又覺得有些可笑,古風向後仰著身子,嘴裏喃喃地說道:“可笑,難道神之子就是一個連父母,家鄉,甚至是名字也不知道的人嗎?”
手指甲刻進了掌心,閉上了雙眼,疑慮,困惑,悲傷,數種表情互相糾結,像走馬燈似地出現在了古風的臉上,而在他的身後,那一刻,蜷縮在一旁看似熟睡的卡蓮那長長的睫毛在輕輕地顫動著...
過了山石嶺,一路向北,急行300公裏左右,就是出了費羅薩爾後二號通路的第一個補給站,雖說這個不大的小鎮被冠以了補給站的名號,但在它能幹的事可不至補給二字,除了能從這裏的店鋪中購買到彈藥,能量塊這樣的必備品,這裏也提供能讓商隊間易物的場所。
當然正如已故的曆史學者,天才科學家,舉世聞名的大富豪,弗雷姆.海因所說的,“無論什麼繁華的城市中,流鶯,流氓,小偷,以這三種職業為生的人是永遠不會消失的,就像是地下水道中的那些濕鼠一般,如果連它們都無跡可尋了,那一定是世界末日的那一天。”